“屁的感觉,人那有不犯错的,错了要改就行了,洒家如果为了那个贱货而去偿命,岂非太冤枉了。”
上官红淡淡地笑道:“上人既然宽予原谅自己,为什么不能原谅别人呢?”
铁钵和尚哈哈大笑道:“上官女侠果然厉害,居然把洒家给逼住了,看来洒家是要破次例,把真正的原因说给你听了。”
“上人杀人难道还有几种原因?”
“不错,洒家杀人绝非如外传的只凭高兴,全无缘故,只是对一般人,洒家懒得解释,有一两个洒家瞧得顺眼的朋友,洒家就提出一个洒家自以为是的原因,只有对那些死者的直系亲属,或是一心要为死者复仇的人,洒家才告诉他们真正的原因,让他们去判断是否还要继续报仇,那样他们报仇不成,死在洒家手中,洒家才问心无愧。”
“上人的理由一定是很公正了。”
“这倒不敢说,洒家要杀人的原因虽不是放之四海皆准,但至少是质诸天地而无愧。”
上官红笑笑道:“既是质诸天地而无愧,又何必秘而不宣?”
“恶迹昭彰之徒,洒家无须解释,人皆知其可杀,但有些人辜负侠名,背地里干着欺心的勾当,洒家要他们为他们的恶行付出了代价也就够了,又何必要毁了他们建下的侠名呢?”
上官红对这个和尚的印象开始有了改变,笑笑道:“上人,那位名妓之死,也是有她的取死之道了。”
“不错,否则洒家何必去对一个欢场女子发横,洒家将内情告诉了你,就知道她何以该死了。”
上官红忙道:“上人认为问心无愧就好了,我不想探人隐私。”
“不,这件事女侠必须知道,因为与你今后的行动有很大的关系,那个万人迷并不是普通的青楼女子,而是一个极具野心的武林巨豪的爪牙,她串通了洒家的两个朋友,故意叫人立下一个赌约,诱使洒家上圈套,洒家一时不察上了当,以万金为博,原以为她不会答应的,那知道她居然肯干了,要洒家立刻付出万金,出家人云游四方,那有这么多的钱,但铁钵和尚又不能赖债,更不能欠一个青楼女子的债:只好接受了一项昧心的借约,向人借了万金付债,而且这笔债务的条件就是要为人杀三个人。”
上官红哦了一声,铁钵和尚道:“对方的手段十分高明,他要洒家杀的两个人本来也是洒家要杀的人,所以洒家才答应了。”
“上人既然明白了内情,就知道那女子只是为人利用而已,该杀的乃是利用她的人。”
“不错,可是那女子的兄长是洒家的知交好友,洒家不止一次地帮助他们家中免于死难,洒家虽然不指望她报恩,但是她为了讨好她主子,居然设法陷害洒家为人作凶手,而且她的兄长也死于她的主人之手,这样一个忘恩负义,腼颜事仇的贱妇,到底该不该杀?”
上官红沉思片刻才道:“杀都已经杀了,无须去追究,上人先说杀死万人迷与我有关,这倒是要请教。”
铁钵和尚一指铁钵道:“先替和尚洗了脚才说。”
上官红笑道:“先前一共有两个人为大师洗濯泥足………”
“没有,实际只有一个人,老和尚是为了不肯洗而死,万人迷则是为了肯洗而死,不过上官女侠可以放心,不论你洗不洗,洒家都不会杀死你。”
“上人每次要人洗脚都好像有条件的。”
铁钵和尚道:“不错,上官女侠是否也要先提出什么条件?”
上官红想了想道:“不,不必了,我无求于上人。”
铁钵和尚道:“提不提是你的事,和尚却不能说了不算,只要你肯替洒家洗干净了这双泥足,你就可以提任何条件。”
上官红终于蹲下身去,将铁钵和尚的那双泥脚洗得干干净净,最后还用自己的裙角把他的脚擦干净了。
铁钵和尚哈哈大笑,从身边取出一双云袜与一对新麻履穿上了,然后道:“为了这双泥足,洒家受死了罪,好容易今天洗干净了,以后当勤加护持,不要再失陷污泥了。”
他穿好了鞋袜之后方道:“司马青,刚才酒家说过的故事你也听见了,卫天风利用万人迷坑了洒家一下,要洒家替他杀三个人,前两个都是黑道中的十恶不赦之徒,洒家也有意除掉那二人,是以答应了下来,那知这第三个人,洒家在前两天才得到通知狙杀的,你可知道是谁?”
司马青淡淡地道:“那一定是我司马青了。”
“不错,你怎么知道的?”
司马青微微一笑道:“在下虽然久闻你和尚大名,却从无交谈,你突然而来,一定是有事,你说了万人迷的事,在下猜到那个人一定是卫天风,卫天风目前亟欲除去的人就是愚夫妇,可是,大和尚说绝不会杀内子,那就一定是在下了。”
铁钵和尚道:“不错,不错,司马青,洒家从一些朋友口中也听过你的事,觉得你很不错,洒家实在不愿意杀死你,可是为赌约所拘,没有办法,只好找到尊夫人又来一场赌约,好在尊夫人已经完成了所诺,我们就可以不必为敌了。”
上官红一笑道:“大和尚,这是怎么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