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位者天生敏锐的洞察力,令他直觉眼前的小姑娘不高兴。
因为他没有佩戴她送的平安符,所以她不高兴。
他端起茶盏,垂眸饮茶时,薄唇噙起些微弧度。
她都不肯戴他送的金簪,他又凭什么每日佩戴她送的平安符呢?
他知晓她今日要来祖母这里用晚膳。
他是故意不戴的。
而这小姑娘的反应,实在令他心情愉悦。
陈乐之看了看谢观澜,又看了看闻星落。
她默默挪到谢拾安身边,压低声音询问,“谢四,他俩什么情况?”
谢拾安塞了一嘴枣泥糕,嚼嚼嚼:“什么什么情况?挺正常的情况呀,他俩每次都这样。”
陈乐之眉头紧锁,努力酝酿措辞,“你就不觉得……哪里怪怪的?”
谢拾安嚼嚼嚼:“哪里怪了?”
陈乐之嫌弃地看了眼他的吃相,翻了个白眼,懒得跟他废话。
闻如风和徐渺渺的婚事,成了今夜饭桌上的话题。
得知闻星落要用十两纹银负责操办婚宴宴席,谢拾安忍不住掰着手指头,“我咋算不明白呢?十两纹银一百桌宴席,等于一两纹银十桌宴席,菜钱酒钱,再加上厨子的工钱、租赁桌椅的费用,还得办得热热闹闹体体面面,横看竖看这也不够哇!”
老太妃却笑了起来。
她伸手戳了戳闻星落的额心,“你这小机灵鬼!”
什么婚宴,他们家宁宁完全是存着给人捣乱的心思去的!
闻星落娇笑,软声道:“要是到时候大哥大嫂对宴席不满意,冲我发脾气,祖母可得护着我才是。”
老太妃示意陈嬷嬷取来闻家的喜帖。
她把喜帖递给谢观澜,“到时候,叫子衡陪你一起去闻家。有子衡在,谁也不敢欺负你。”
闻星落神情一僵。
谢观澜翻开喜帖。
是闻如风送来的,请镇北王府的人去参加他的婚宴。
他合上喜帖,问道:“宁宁要我陪吗?”
烛花静落。
青年绯衣玉带,玉质金相,矜贵淡然。
闻星落避开他的视线,轻轻垂落睫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