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才是对朝廷最有利的局面。
所以,他要把持有不同立场的各方都列出来,根据他们的索求,炮制对朝廷来说最为理想的局面。
陈涿光、徐夫人母子、统领韩金勋等各方都已列在纸上,可是如何制造出一个坐实杨政嫌疑的理由,一时间也没个好主意。
他现在所掌握的讯息还是太少。
杨沅端起茶,微微眯起眼睛,也许,明天该分别走访一下裘皮儿所部的将领们,包括那位裘家大公子裘定军,或许对他们了解更多,才能找到做文章的切入口。
“谁?”
杨沅想着,刚刚呷了口茶,便双眉一挑,沉声问道。
与此同时,他的手已经伸到桌边,抓住了刀鞘。
有悉索的脚步声传来,然后一道窈窕的身影走进了书房。
杨沅目芒一张,一脸错愕地道:“徐……夫人?”
他察觉到堂屋有动静了,可堂屋的门明明已经下了闩。
那就是有梁上君子?
可杨沅的想象力再丰富,也没想到出现在他面前的,竟是裘皮儿将军的夫人。
徐夫人停住了脚步,身子半露在灯光里,身体在明暗光影间掩映出凹凸的曼妙曲线。
“抚帅,妾身实是不得已,才用这样的办法,深夜来见。”
杨沅的手抓着刀鞘丝毫没有放松:“想不到夫人竟有一身高来高去的本领。”
徐夫人一愣,苦笑道:“抚帅误会了,妾身能悄然出现在这里,是因为……这堂屋里,有一条暗道直通后宅。
妾身是有意把抚帅安排在这里的,为的就是能避开耳目,私下求见抚帅。”
“哦?”
杨沅想到方才听到的微声,相信了徐夫人的说辞。
这说辞如果是假的,那么一戳就破,料来徐夫人也不至于说谎。
杨沅缓缓放下杯子,目光闪动道:“徐夫人如此煞费苦心,看来是有什么话,不方便当着别人讲?”
“是!”
徐夫人抿了抿唇,白如凝脂、素犹积雪的妩媚娇靥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无助、悲愤、自怜的神色。
她向前走出两步,完全走到灯光之下,向地上一跪,凄声道:“我家将军死的冤枉,求抚帅作主。”
杨沅没有起身去扶她。
因为已经烫过了脚,准备想想要解决的问题就睡了,所以杨沅穿着一件轻软的睡袍,脚下是一双蒲草的睡鞋,比较休闲随意。
杨沅道:“夫人请起来说话。”
徐夫人柳眉含愁,缟素缠腰,一副凄婉自怜的模样,欲语还休。
杨沅道:“杨某奉旨来此,为的就是查明此案,你有冤屈,但讲无妨,请起来说话。”
徐夫人咬了咬唇,这才幽幽怨怨地站起来。
虽然儿子都快及冠的年纪了,可那起跪之间不经意的风情,却自有一种成熟里糅杂着俏媚的韵味。
杨沅知道她丈夫新丧,却于夜中出现在此,一旦被人发现,就是身败名裂的结局,可她还是来了,恐怕是裘皮儿被杀的真相就要揭开,而且一定涉及到她不敢当众言说的人物,心中也不禁有些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