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霖摩挲着手里的杯子,目光似乎回到了很久以前。
“建生你能接纳她我很感谢你,现在这样,就很好。”
白建生拉过季霖的手,慢慢的握紧。
周念回确实不是因爱而生的孩子,可是在周远山身边的十八年,她得到了世界上最好的爱。
白建生遇见季霖那一年,正好是他进白氏的第二年。作为考验也作为锻炼,白建生的父亲将他派去了H市。帮助H市的分公司完成一起大型收购案。
彼时的季霖,只是在白氏实习的小助理。
爱情总是毫无道理,这样并无交集的两个人偏偏交汇,产生了火花。
然而,那时候的白氏并不如表面那般的风平浪静,在白氏的权利争夺中,白建生的父亲,生生的被家族里的亲戚逼到了边缘,好几次在抢救室里差点醒不过来。
白建生日复一日的繁忙,沉默。年轻是他最大的优势却也是他最大的劣势,这样的他根本没有办法独自面对一个个老奸巨猾的狐狸。
白建生的父亲给他选了B市赫赫有名的徐家联姻。白建生迟迟不肯松口。白父也不肯逼迫,倒是季霖看着他一日比一日消瘦,越发的不忍心。
她知道他背负的是什么,她也知道自己不能那么自私,束缚了他。
他是B市的鹤,偶尔落在H市的小池塘,遇见了她这只鱼,可是最终还是要回归到自己的地方。
季霖回到H市以后,开了一间小书店,以前在学校的学长周远山时常过来看她。
她向来和周远山交好,也隐约知道周远山的心思。但是周远山并没有明说过,两人君子之交,倒是让季霖回来后的日子也并不那么寂寞。
她平静又无望的过了三年。三年后,她甚至看到关于B市白夫人再次怀孕的消息。
建生,真好呢,你总算是稳住了白氏,有了美丽的妻子,有一个可爱的儿子,马上即将又迎来另一个小天使,兴许是个美丽的公主,我为你高兴,由衷的。
她在家不知道灌了自己多少酒,迷糊中看到周远山好像来了,他拉着周远山哭哭笑笑的陪自己喝酒。又迷糊中感觉有人在自己耳边不停的说爱她。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她看到不着寸缕的自己和旁边的周远山。
周远山对着季霖的眼睛,不自觉的低下了头,他说:“阿霖,我们结婚吧,我会对你负责的。”
季霖呵呵的冷笑了两声,周远山伸手想要将她额前的一缕头发别到耳后,季霖不着痕迹的闪了过去。
她并没有想要因为这件事就结婚,却来了一个孩子。她对自己的身体向来不敏感,等到三个月的时候,她才发现,已经过了最佳处理时间了。她并不想要这孩子。母亲却极力劝阻她打掉这个孩子,周远山听闻后,在自家门外站了整整一天。她想起新闻上白夫人微微挺起的肚子以及扬在脸上的幸福。她摸摸自己的肚子,沉默了很久。
建生,你有你的孩子,我会有我的孩子,我们到底还是渐行渐远。
她和周远山领了证,却在孩子生下来以后,义无反顾的和他离了婚。
那是个小女孩,小小的,软软的,刚出生就会不自觉的抓着自己的手。
白建生的夫人生完小女儿以后,身体就一直不好,最后还是没熬过那年的冬天。,留下一双年幼的儿女。
而今的白建生再也无需顾忌任何人,他在第二年的春天伴着满城的柳絮又一次来到了H市。
季霖看着自己的爱情,泪流满面。
季霖对白世安和白世繁视如己出,甚至不再要自己的孩子,凡事必亲力亲为。
她偶尔看着同样软软糯糯的白世安,会想起她遗留在H市的那个小女孩,白世安对生母没有任何印象,在她的记忆里,霖姨就是妈妈,白世繁虽说内敛一些,却也能感受到她的善意,并不会与她为难。
在季霖的心里,经年累月里,她的母爱都给了白世安和白世繁,以至于她见到周念回的时候,只剩下不知所措和疏离。
☆、酒醉
白世繁在路上接到一个电话,周念回隐约听到江意,喝醉这样的字眼。她轻轻说:“世繁哥,你把我放在路边,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好,你有事先去忙吧。”
白世繁沉思了一会说:“你介意和我先去接阿意吗,他喝多了,在一个朋友的酒吧,刚好在去你们学校的路上,顺路,你一个女孩子晚上打车不安全。”
周念回点点头,望着车窗外飞快闪过的路灯,暖黄色的灯光映射着她的心。
墨色的夜晚总是带着一丝丝淡淡的暧昧气息,缠缠绕绕的让人不甚清醒。周念回跟着白世繁到了二楼,江意的领带已经扯松了,整个人懒懒的靠在沙发上,对面坐了一个男人。周念回也不懂为什么,她只一眼就看到了江意微微皱起的眉头。
对面的男人看见他们,无奈的耸耸肩,好看的一张脸都快皱成了一团:“阿繁,你再不来,我就把这小子扔到大马路上了,好不容易安分下来,你快把他拖走。”
白世繁拧着眉问:“好好地怎么喝多了,阿意从来不是这么不稳重的人。”
“谁知道呢?谁还规定稳重的人不能喝酒了。”
“好了,我带他回去了,你忙你的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