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大意。”说着,贡开宸按了一下桌子下的电铃,叫来焦来年,并向焦介绍
道:“认识不?马扬。大山子管委会主任。有名的马大胆儿。我觉得应该赐他一个
外号‘马大哈’才对头。糊里糊涂让人砸了一杠子。有这种人吗?哈哈。”从他对
焦来年说话时的语气手势神情看,他对焦来年的信任和亲近,绝对非比寻常。“我
让焦秘书收集了一点脑外伤治疗养护方面的资料,都说脑外伤术后的养护特别重要,
如果养护不好,预后一般都不乐观。马大哈主任,带回去认真学一学。千万别掉以
轻心哦。”
马扬从焦来年手里接过那一厚摞剪报资料,还有几本这方面的专业医疗书籍,
说道:“我这不是脑外伤,只是头部略微受了一点外伤……”
贡开宸愣了一下,瞪他一眼,干笑着说道:“嘿嘿,天下有这号人吗?啊?头
和脑有什么区别?啊?有什么区别?”
马扬觉得,在科学分类上,“头部”和“脑”应该还是有区别的。但他没分辨,
也知道这时候是绝对不能和贡大人“抬杠”的,便忙低下头去翻了翻那本剪报资料,
夸奖道:“搞得很专业嘛。”贡开宸又很得意地介绍道:“焦秘书还写得一手好字。
以后,大山子有什么牌匾要写,可以请他去露两手。不过,要付钱的。一个字五千,
怎么样?老焦,这价码还说得过去吗?”焦秘书谦和地笑道:“晦,我这一手臭字,
怎么能上牌匾……”贡开宸笑道:“你的字比我的好多了。你没瞧见,还有不少人
来求我的字哩。”焦来年只是笑笑,没再说什么。他知道两位领导要谈正事了,自
己不该再待在这儿了,便赶紧去替两位领导的茶杯里续满水。
待老焦走后,马扬又试探着问:“郭,是怎么回事?”贡开宸扬了扬眉毛,说
:“什么‘怎么回事’?”学习嘛。充电嘛。有什么?“马扬壮起胆,又问:”没
别的事吧?“贡开宸没直接回答,只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别打岔了。说
我们的事吧。知道今天我为什么要找你吗?“马扬忙说:”我知道您是让我来做检
讨的。我已经做了准备了。“
贡开宸沉下脸:“嗯。还算清醒。说吧。那天你为什么要跟我说假话?”见马
扬犹豫了一下,贡开宸立即正告道:“告诉你,今天你要是再跟我说假话,我肯定
让组织部派人重新考察你。”
马扬忙说:“我当然愿意说真话。”
贡开宸一扬眉毛,问:“什么意思,当然愿意?那么,那天是有人不让你说真
话?啊?到底是什么妨碍你那天对我说真话?有人威胁你?还是你自己有某种心理
障碍,在我面前说不出真话来?”
马扬迟疑着:“说啊。”
马扬挪开自己身前的那只茶杯,为自己争取了一点点过渡时间,以便让自己显
得稍稍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