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原来顾以法要起酷来,也是满惊人的,跟平常懒洋洋的调调大异其趣。
谢青雯被逼得没办法,咬牙了好半晌,脸蛋都胀红了,这才吐露实情:“大概……他……退伍之后没多久吧。我以为……我以为除了我之外,没有人知道。”
“天底下没有永远守得住的秘密。”顾以法点点头。“你是怎么知道的?”
她苦笑一下。“只能说景翔实在是个粗心的人。他的帐单几乎都是我去缴的,结果,让我看见他的手机帐单。我问了他,然后……”
话声嘎然而止,换来顾以法困惑的注视。
“然后呢?他承认了吗?”
该怎么说呢,她的质问换来柏景翔狂暴的愤怒;而情绪直接、年轻气盛的他,在狂怒中,甚至动了手。
那是他恼羞成怒后的结果。是她逼得太紧,他不是有意的。事后,负伤的谢青雯不断这样安慰自己。
读出她的迟疑与沉默,顾以法的脸色更沉冷了。“雯子,你说实话。柏景翔恼羞成怒了吗?,
那么好面子,曾经活在耀眼光芒下的他,在人生际遇不顺遂之际,会用怎样的态度面对曾经崇拜自己的亲密女友?
答案并不是那么难预料。
“那你又是怎么猜到的?”谢青雯不愿回答,反问。“我自认没有露出什么破绽,为什么你会说我早就知道这件事?”
“你以为没有破绽?”顾以法笑笑,眼眸却毫无笑意。“雯子,你知道我看过多少外遇事件吗?你的破绽在于,从头到尾,你都没有试图说服我,你和柏景翔以前感情多好、这件事多么不可能。这个反应太不寻常了,所以一定不是初次听闻。你已经知道很久了。”
这几句话,重重地敲进了她心里。
再也无法维持坚强的表象,她低下头,嘴唇毫无办法地颤抖,双眼盯住自己搁在膝上、紧紧扭握在一起的手。
盯着盯着,慢慢的,模糊了。
一颗豆大的泪珠突然滑落,掉在她交握的手上。
“他不爱我……他从来……都不爱我。”她很小声很小声地说。“他只是个性太好,没办法看我一个人孤伶伶的……我妈那时又刚过世……所以他才……想照顾我吧……伊吕学长又催他跟我求婚……”
他对她,一直都只是学长对学妹、明星对崇拜者那样的感情。
只是怜悯。连求婚,都是别人催促的。
承认事实是多么难堪、多么痛苦!她这些年的努力都白费了。是年少时愚蠢迷恋的代价,
然而在那个时候,有谁知道——未来是怎样的?
又有谁能预料,命运将会怎样对待他们?
顾以法长长地叹了一口无声的气。
“算了,你先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他用自己的衣袖轻轻印去地脸上的泪痕。
“你、你还没说,到底谁、谁盯上我……”
“我知道。”他温和但坚持地把旁边的提袋勾过来,交给她。“去换衣服。你先睡一觉,等你睡醒再说。”
“可是……”
“去。”
她乖乖去了,换了充当睡衣的运动服出来后,灯光已经调暗,床单换过了,背景甚至还有轻柔的古典音乐。
她一听,便辨识出是她喜爱的孟德尔颂。
幽暗灯光中,他的轮廓还是那么好看,抱着床单正要出去,顾以法的嗓音低沉:“快唾吧,先别想了。”
“你……你要去哪里?”她握紧手中刚换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