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啊啊啊啊——!”
长发女诡怪喉咙发出一声短促而凄厉的惨叫,扭曲的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一股更加浓烈的腐臭味道在昏暗的地洞中弥漫开来。
短刀被安洁顺利拔出,带着一些暗沉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粘液,还有一些黑红的血。
安洁迅速将刀扔到一边,警惕地看着靠在墙边不断哀嚎的长发女诡怪。
长发女诡怪蜷缩了起来,它抱着自己扭曲的胳膊,又开始低声啜泣:
“痛……好痛……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明明……明明说了要……说了要……救……救……”
它的声音里充满了痛苦和一种深切的绝望。
这让安洁心中一动。她想起刚才那个袭击者,想起对方毫不犹豫刺向自己,又被这诡怪挡下的画面。
“刚才那个人,”
安洁试探着开口,声音在空旷的地洞里显得有些突兀,“你认识吗?”
哭泣声戛然而止。
长发女诡怪猛地抬起头,虽然看不见脸,但安洁能感觉到那长发之后的目光骤然变得尖锐起来。
“……他……他们……”
长发女诡怪的声音开始颤抖,不再是单纯的痛苦,而是掺杂了愤怒和恐惧,“他们……说要……说要救我……用棍子……皮带……打我……好痛……好痛啊……到处都是血……到处都是……”
长发女诡怪的语速越来越快,语句也变得支离破碎,本就残破扭曲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后来……后来我……后来我跑了……我终于……终于跑出来了……这里好黑……黑……好黑……好冷……好冷啊……”
“我喊……没有人……没有人理我……”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我什么都……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了……”
长发女诡怪的声音逐渐拔高,重新带上了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癫狂感,地洞周围的温度似乎都随之变化起来,越来越冷。
它紧紧抓在土墙壁中的那只断臂也开始收紧,力道大得让地洞中的灰尘不断加重。
安洁忍住咳嗽的欲望,再次吞咽因“食欲饥饿”的唾液。
它口中的“他们”,是什么?
“冷静点!”
在长发女诡怪喉咙里癫狂的尖啸声越来越大时,安洁不得不用力出声“安慰”它。
安洁往前走了一步,惨白地手电光牢牢锁定着开始躁动不安的长发诡怪,低声道:
“看着我!听我说!伤害你的人已经跑了!现在这里只有我!”
长发诡怪的动作顿住了。
它歪着头,“看”着安洁,长发缝隙里,似乎有两抹微弱的光芒在闪烁。
“……你……不一样……”
它喃喃道,声音里的狂躁慢慢平息,又变回了那种迷茫,“你……没有想推开我……你……帮我……你靠近……你靠近我了……”
安洁暗暗松了口气。
看来自己猜对了方向。
这个诡怪的行为以及言语,很大程度上基于生前的执念——被打骂、被抛弃的痛苦,以及对于“靠近”与“远离”的极端敏感。
“对,我还帮你取了刀,我们应该算是,朋友了吧……”
安洁顺着它的话说,同时慢慢站直身体,轻声道:
“但现在我要暂时离开这里——”
一听到“离开”两个字,长发女诡怪立刻又激动起来,猛地向前探身,速度快得带起一阵阴风:
“不行!不能走!你走了……你走了又只剩下我一个了……黑……好黑……这里好黑……好冷……呜呜呜……好冷……好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