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被吓得连连后退的,瘦削的黄脸上满是恐惧:“大花儿!大花儿你别!你别过来!你别过来!”
“怎么了婶子?”
方有花听不到她慌乱的声音,也看不见她满是恐惧的脸,茫然地询问:
“我就,我就想问问,问问你,问问你王副那个畜牲,婶子你今天看到王副了吗?他们说王副来地里这边了……”
“没有!没有没有!没有!”
“……我问问其他人吧。”
方有花转过身,抱着小花儿浑浑噩噩地继续换个地方走,她接连问了三四个人,都得到了一模一样的回复。
没有。
没有。
没有。
没有……
没有人说看到王副今天到哪块地里去了。
“……”方有花的脚步开始变得沉重,她抱着小花儿的手也开始酸痛起来。
小花儿的身体在她怀里不断下滑,又被方有花一点点往上拖进怀里,脑袋软趴趴地搭在方有花的肩膀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小花儿……”
方有花侧头在女儿的额头上蹭了蹭,像是完全感受不到对方冷僵的脸一样,柔和地说:
“快了……快了……这些婶子啊,这些婶子们大姐们啊……都被那些坏东西给驯化了呀……等等,再等等,总得有个没被坏东西们驯化的人嘞……”
“……”方有花不记得自己走了多久,她就这么来回在田地里走啊走啊走,最后在太阳快落山时,看到一个围着头巾,正探头探脑往自己这边望的瘦小身影。
是那个嗑瓜子看热闹的头巾大娘。
入秋后的天有些凉,来回走了一下心情的方有花又冷又饿,她抱着小花儿迷迷糊糊地望着田埂上那个围着头巾的身影,张了张嘴。
“婶子……”
方有花哑着嗓子问:“你看到王副到哪块地去了吗?”
头巾大娘的身体背着光,脸上黑黢黢的,看不清神色。
“……大花儿啊。”
好半晌,方有花才听到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又有些挣扎,“我想了一下午……最后把饭做好了又去你家找你了,你不在家,我就想着你可能会在田里……”
方有花的牙齿已经被冻的开始打颤:“婶子……你知道,你知道小花儿的胳膊和腿被埋在哪吗?”
头巾大娘安静了好一会儿,方有花也安静地看着她黑黢黢的脸,没发出一句声音。
终于,头巾大娘缓缓叹了口气,像是终于敢说话似的,喃喃道:
“在那块……在那块地里,就是,就是那块地里啊……”
方有花淡下去的目光缓慢亮了起来。
在那啊……原来在那里啊……
——————————
“唔。”
极度紧张下,何玲玲的脚踝落在花蕊上时发出咔嚓一声脆响,钻心的疼痛从脚踝处升起时,何玲玲愣是只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闷哼。
淦!
何玲玲忍着痛跪坐在花蕊上,痛的头晕脑花。
自己的运气果然一如既往地不太好。
何玲玲一边忍痛一边抬头看向花蕊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