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中,有人认为王玉楼夸张了,有人认为王玉楼假了些,有人倒是羡慕的厉害,只恨自己没有类似的机会。
倒是紫府们,竟也停下了交流,看向王玉楼。
石人为躯的周缚蛟没有动,不过却用神识扫了一遍玉楼的修为,心中有些慨然,莽象不愧是有机会证金丹的紫府,其创立的法门果然不凡。
而莽象,也第一次认真注视起了自己的这枚棋子。
演技在大修士眼中不太熟练,甚至称得上拙劣的王玉楼,用他自以为高明的表演,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道。
“玉楼定会昼夜修行,以求不负祖师、不负真人之期望!”
顾启元摇了摇头,轻轻一叹。
这并非顾启元鄙薄王玉楼的可笑与荒诞行为,他其实是在笑自己。
顾氏的紫府老祖,想到的是年轻时的自己。
当年,他远没这么果断和豁得出去。
幸好那时候的梧南还很乱,混乱,是野心家的台阶,因而哪怕沙比如他,也能成就紫府。
但也是很久以后,顾启元才意识到自己年轻时的沙比与幸运。
可以说,站在相同的时间节点上,王玉楼超过了年轻时的顾启元太多太多。
而场中最心焦的人,其实是虢百尺。
这位神通显化为天眼的资深筑基不安的意识到,自家师父门下,可能会多出位邀宠天才。
拙劣的王玉楼看起来可笑,但对大修士们有了解的人都清楚,大修士不看心,就看迹。
王玉楼强行攀扯因果,哭的涕泗横流,还大有一副要当场喊妈的样子,简直太符合大修士们的需求了。
小胖妞将王玉楼扶起,点着脚尖,想拍拍王玉楼的肩膀以做鼓励,可她个子实在低。
于是,她便直接飞了起来,离地四尺,丝滑的拍了拍玉楼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
“你能有感恩之心,我很欣慰,修行上任何时候都不能松懈,早日筑基。”
这话,顿时让王显周的嘴角压不住了。
真人这句‘早日筑基’,可太让人浮想联翩了。
好好好,王玉楼筑基后就能成为红灯照真传,好啊。
等王玉楼再次回到练气修士区时,这些红灯照嫡脉中的嫡脉,看他的眼神已经不同了。
年纪轻轻,被真人以秘法把提高到练气十层。
这就算了,如果只是到这里,大家都会只当他幸运。
但王玉楼主动拜山头,差点喊妈的果决与狠辣,才是真的骇人。
出身大族的人往往弯不下那生来不受欺负的腰,而王玉楼弯的下去。
他的嘴脸是个聪明人都能看出,但没有聪明人会笑他,旦日不会笑他,王显周不会笑他,顾启元不会笑他,莽象不会笑他,周缚蛟不会笑他。
野心和吃相从来不是缺点,姿态的重要性贯穿修仙者修道路的始终,但又永远在变,不变的那些沙比只会被命运的车轮碾碎,最好的结局不过是能寿满而亡。
只有够狠的人,才能从牢笼中冲出去,这里的狠,不仅是对别人狠,更是对自己狠。
王玉楼的表演能骗过旦日吗?能骗过莽象吗?
包骗不过的。
但大修士们不在意,一如,王玉楼不在意河湾渔港的修士是不是真的忠诚于他一样,他们要的是结果。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听起来已经很残酷了。
可大修士的不仁,是连天地在他们眼里都为刍狗的不仁。
新法的金丹七年一次雷劫,天地已经快被那些仙尊们逼疯了,在大修士眼中,天地不过是他们长生路上的垫脚石而已。
至于王玉楼忠不忠诚、想法如何,重要吗?
用就是了,不过一条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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