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连摇头,口吻似是恐吓,似是恳求,“你走吧,什么都别说出去……”
苏妙漪微微睁大了眼,惊愕地看向她,“然后呢?你打算怎么办?难道你要一直在这傅府里待着,逆来顺受,任由傅舟欺辱你?!”
“……他只有喝多了才会拿我泄愤。”
穆兰哑声道,“我躲着他就是了,等过段时间,一切都会好的……你别说出去,别告诉我爹娘……”
苏妙漪死死盯着穆兰,惊疑不定地。
穆兰却眼神闪躲,不愿与她对视。
“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穆兰吗?”
苏妙漪恨铁不成钢地问道,“你还记得你十岁的时候去了赌坊,被你爹捉回去狠狠地揍了一顿,那时候你都敢狗急跳墙,拿着菜刀对你爹说,要再敢打你一巴掌,你就跟他鱼死网破……现在呢?你竟然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穆兰,你的那股狠劲和疯劲去哪儿了?你跟我斗了那么多年的心气去哪儿了!还是说嫁了个人,就把你的骨头也抽走了?!”
穆兰哑口无言,拽着她的手缓缓松开。
苏妙漪转身离开,快步走到门口,一拉开门,就见方才引她进来的那个女使守在门口,“苏娘子……”
“姑娘,劳烦你进来帮个忙。”
女使愣了愣,跟着苏妙漪走了进来。
“她身上有伤,不方便行动。劳烦你替她收拾一下行李。”
苏妙漪随手掏出些碎银,塞进那女使手中。
穆兰坐在床榻上,神色怔忪,“你要做什么……”
“自然是带你离开这鬼地方!”
苏妙漪头也不回,又对着那女使问道,“你之前是不是说,傅舟在前厅?”
女使还没弄清楚状况,下意识点头。
苏妙漪道了声谢,蓦地转身朝外走,眉眼间一片风刀霜剑。
一改方才进傅府时的偷偷摸摸,这次她却是光明正大、无所畏惧地从主院里走了出去,甚至还趁一打瞌睡的护院不注意,从他的刀鞘里抽出了一柄朴刀。
苏妙漪就这么冷着脸、提着刀,一路气势汹汹地穿过行廊,直奔前厅而去,引得下人们都纷纷驻足,惊愕不已地看过来,可众人相视一眼,竟都不愿上前阻拦。
“砰——”
苏妙漪一脚踹开了虚掩着的厅门,浓郁难闻的酒气扑面而来。
苏妙漪皱着眉掩鼻,视线在厅内扫视了一圈。果然,傅舟喝得烂醉如泥,大喇喇地躺靠在铺地的绒毯上,身边还乱七八糟地滚着好几个酒坛。
“畜生……”
苏妙漪咬牙切齿地叱骂了一声,径直冲了过去,抬起一脚,朝傅舟身上狠狠踹了过去。
猝不及防挨了这一脚,傅舟惊醒,正迷迷糊糊时,就见一柄朴刀竟是直接朝他劈了下来——
傅舟的瞳孔骤然一缩,猛地朝旁边滚去。
耳畔传来轰然一声响,他原本靠着的席案被朴刀直接劈成了两半。
傅舟瞬间被吓得出了一身冷汗,整个人也彻底清醒过来,不可置信地望向双手握着刀的苏妙漪,“苏妙漪?你是怎么进来的?你要做什么?!”
苏妙漪冷笑,“我要做什么……我要找你索命!”
傅舟脸色遽变,张口便要唤人,“来……嘶。”
话音未落,苏妙漪的朴刀却是又落了下来,重重地敲在了傅舟的肩上。不过这一次,她却用的不是刀刃,而是用的刀柄。
方才劈开席案,不过是吓吓他罢了。她还不想真的因为这么个人渣去蹲大牢!
苏妙漪泄愤地用刀柄在傅舟身上胡乱敲打着,傅舟仓仓皇皇地站起来,本能地想要反抗,可却因宿醉的缘故,脚下踉踉跄跄,竟是站都站不稳,又硬生生挨了好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