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罐麦乳精是我爸特意嘱咐拿给萧伯父补身体的。”
这年代专属的奢侈营养品,供不应求。
萧乐一度说不出话来,沉默的看着江知微。
萧建国强忍身体不适展露笑容,“老江有心了。”
他感动不已,没有什么比昔日兄弟的心意更加的难得可贵,看向江知微的眼里含有愧疚。
“知微,让你受苦了,你爸也真是,舍得让你来遭罪,他的心意我知道了,咳咳咳!”
胀痛的嗓子发干发哑,萧建国止不住咳嗽出声,面部染上不自然的红晕,气若游丝。
“爸!
!”
萧乐赶忙扶着父亲躺下,急得团团转。
心下一沉,萧著连忙递上手里的药,“刚从县城带来的,先吃点东西垫垫再吃药。”
反应过来的赵百合连忙招呼他们去吃饭。
说到晚饭,她老脸一红,“知微,农村粗茶淡饭,希望你别嫌弃。”
赵百合手脚麻利提起地上的行李,给江知微放到了屋里。
最后看了眼萧建国,江知微满腹心事的跟着萧著兄妹俩出门。
五月的天气适宜,饭桌摆放在小院里,香甜的地瓜饭搭配咸菜萝卜,另加一碗炒白菜,清清爽爽没有什么油水。
天色暗沉,周围的虫鸣吱吱作响,月光透过乌云落下,交汇成一幅乡村画卷。
“没想到再见到你,是在这里,哼,江知微,你不会过两天就偷跑回城吧?”
萧乐想到屋里的父亲心情压抑,再看光鲜亮丽的江知微,视线落在自已粗糙枯黄的手上,下意识遮掩,眼神闪烁。
三年前的她和江知微一样家庭幸福无忧无虑,现在一个天一个地。
萧著皱眉,一个眼神杀了过去:“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我就是看不惯她!
有什么了不起的,一来就摆大小姐的款儿,她就是来看我们家笑话的!”
萧乐撂下筷子,满眼怨怼:“还有哥你!
为什么现在才回来,你知道爸病有多严重吗?”
她委屈哽咽,这些天来的无助涌来,嘴里饭变得难以下咽。
江知微一阵莫名,不等她开口。
萧著冷笑:“你发什么疯,爸妈平时就是这么教育你的?看你笑话?哪个好心人愿意跋山涉水来这山沟沟给你带一堆东西看你笑话?你是不识好歹!”
萧乐咬唇,倔强的不让眼里的泪水掉落,小麦色的脸轻轻颤动。
“好了!
都少说两句,让人笑话,都多大的人了,知微,你别理他们,他们就是这副德行。”
赵百合端来一小碗鸡蛋羹递给江知微,面带笑容,“这一路辛苦了,吃点好消化的。”
萧乐愕然,忍无可忍转头跑进屋,难以忍受这样刺眼的一幕。
看得赵百合手足无措,转向江知微时,露出笑容:“知微,你吃你的,我进去看看她。”
低头吃饭的萧著冷着脸,直到母亲进屋,这才抬起头,眉头紧皱,心里烦躁不堪。
江知微看出他的想法,没有去吃那碗滴着香油的鸡蛋羹,埋头吃地瓜饭很是香甜,佯装不经意开口:“鸡蛋羹你端去给伯父吃吧,他是病人,这个好消化。”
不等萧著反应,她三两下吃完,端起碗筷进了厨房。
他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怔怔出神,敛眸,将一切情绪深埋眼底,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
夜半,堂屋里的萧建国发起高热,油灯晃动,伴随着低低的哭声,累了一天的江知微睡得昏沉,睁开眼,发现地板上的萧著已经不见了身影,披上外套,她走出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