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硕怔住了,平静如常的心湖起了一层巨浪。
他这一刻才明白,这个在他面前倔强争辩、缩成小小一团的小姑娘,究竟独自面对了什么。
她以为隐瞒就能不让人担心,她以为自己能肩负起所有的风险。
“言言……”
李硕缓缓收回身子,靠在沙发背上,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很有可能惹上什么势力。”
“我……”
柳言言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
却被李硕忽然伸出的手打断,略显粗糙的指腹覆上她的脑袋,轻轻地揉了揉那一头细软的长发。
“听着。”
他的嗓音难得放柔,但语气依旧坚决。
“汪超这件事,交给我。
你能查到的东西,未必是他真正的底牌,他也隐得更深。
不管他背后的人是谁,我会让他付出代价,但你,别再插手了,嗯?”
柳言言从未见过这样的李硕,他的眼里除了惯有的冷静和凌厉,竟还透着担忧,这担忧让她感到陌生,却也让胸口有些酸胀,暖洋洋的,不知为何,有些不可名状的安心。
她吸了吸鼻子,勉强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李硕见她总算乖了些,这才松了口气,语调轻缓了点:“你也别这么傻了,以为天下事都是你自己扛得住的。
我刚刚是不是太凶了?”
他的语调微微一顿,竟透出一丝好笑,像是调侃又像是安抚。
“怎么感觉你快哭了?”
柳言言脸一红,赌气地推开他的手:“谁哭了啊!
我只是觉得你啰嗦!”
李硕失笑,低头看她那张倔强的小脸,眼中不自觉多了一丝怜惜。
可当他想接着问她是怎么走到汪超这一步时,又见柳言言明显有些不愿言及的样子。
他心中了然,却也没再追问,只是若有若无地提醒:“如果以后真有什么搞不定的,第一时间告诉我,听到了吗?”
柳言言点头,却忍不住悄悄看了他一眼。
李硕的轮廓分明,在客厅不甚明亮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深邃。
不自觉地,她的心跳快了半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