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朝亭外看了看,日头高了,抬腕扶了一下仪欣,开口问:“娘娘出宫,臣妇做东,请娘娘用个午膳吧。”
敦亲王福晋还有些斟酌,她和皇贵妃确实聊得来,私下见的不多,但是很有好感,自然想同她用膳。
只是…还有皇上…
仪欣不在意地摆摆手,“下次啦,本宫这就走了。”
好不容易出宫一趟,还有旁处没去呢。
皇帝牵着仪欣离开学堂,临走时仪欣回眸,笑着同敦亲王福晋挥挥手。
敦亲王福晋在梧桐树下,扬扬下巴,也挥挥手告别。
仪欣是个自来熟,尤其跟明媚耀眼的女子,总是能聊得来,皇帝笑笑,揽着她的肩膀带她离开。
她心思浅,旁人说什么就信什么,但是总归有他在,无论谁同她相处,都会同她玩的来。
王府附近的一切,皇帝都很熟,他牵着仪欣走在街道上,听着她叽叽喳喳地讲敦亲王福晋和敦亲王吵架拔剑那些前因后果。
皇帝偏头含笑听着,偶尔搭话。
“等等?”
皇帝捏了捏她的手,面色古怪地问,“你教她吵架下次拉弓?”
仪欣娇憨挑眉,得意自已绝妙的主意,“怎么了?不行吗?”
皇帝笑着摇摇头:“家有悍妻。”
仪欣瞪圆了眼:“敦亲王福晋可不算悍妻,那都是敦亲王活该,要是臣妾拿着剑,那道伤口,必定要在敦亲王手腕上的!”
皇帝轻咳,“嗯”
了一声。
心道,朕是说自已。
家有悍妻。
仪欣常念叨进宫前喜欢的点心铺子,雍亲王府附近都是住宅,她和皇帝要一同乘马车到八大街去买。
仪欣:“皇上,臣妾都有些近乡情怯,若是那点心铺子不好吃了怎么办?”
皇帝:“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这种事情都难免发生,少年时有少年人的意趣,如今仪欣不也有独属于现在的珍贵吗。”
仪欣乖巧点点头,觉得皇上说的对,纵使之前的点心铺子不同年少时那般滋味,可是她如今在宫里也有旁的喜爱的小点心。
马车咿呀咿呀碾着地面,声音像是情人间的耳语,仪欣倚在马车壁的软枕上,跟皇帝细数她要买的东西。
有些她说过好几遍,有些是新想到的玩意儿,都一股脑让皇帝帮她记着。
皇帝突兀开口:“那你带银子了吗?”
仪欣一愣。
皇帝挑眉,哈哈大笑,“朕跟着娘娘出门,总归是要饿肚子的。”
说着,他从一旁的暗格里拿出一个楠木匣子。
就知道皇上肯定会带银子。
仪欣欢喜捧着那个楠木匣子,满满的银票。
仪欣心里飘飘然,财迷到摇头晃脑,圆润的手指轻轻捻着银票,语气软糯糯地开口:“皇上,好多钱呀,臣妾第一次自已拿着大把的银票。”
她每日都有说不出来的生动,像是集天地精华娇养出来的小仙娥,此时嘴里咕咕哝哝的可爱极了。
皇帝将银票塞在她腰间荷包里,碰到她另一个瘪瘪的荷包,随口问:“带的小零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