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沉沉地覆在两人身上。
像旖念的河床。
压下两方汹涌澎湃的浪。
沈知意在睡梦中,感觉自已的手臂被密密地吻过。
那灼热的薄唇,一路从指尖流连到自已的小臂、颈侧、锁骨,最后温柔地覆上她的眉眼。
唇瓣亟待采撷。
却被刻意避开。
她意识昏沉。
眼皮上像压了千斤重物,始终无法醒来。
只是身上的感知却一阵比一阵热烈。
烧得她整个人都往梦境的更深处陷去。
她梦到自已在那个浴室。
解开裴忌的浴巾。
丢了他的眼镜。
将他压在洗手池边,密密地亲吻。
她梦到他在她身上点火,也梦到自已攀着他的脖颈,缠住他,像溺水的人,攀住最后一根浮木。
她梦到自已发汗。
也梦到他的汗滴落在自已颈间。
两个人依偎在一起。
纠葛如潮湿雨林中,一同被大雨浇灌的树木。
枝干相连。
连深埋在地底下的根系脉络,都紧紧交错,绞缠在一处。
大雨滂沱。
像玻璃门上不断冲刷下滑的水柱。
倒映出她和他流动的身形。
梦境晃荡又破碎。
沈知意浑身湿透地醒来。
发现自已躺在大床上,裴忌已经不见踪影。
她看了下表。
已经很接近去工厂视察的时间。
连忙下床,奔进浴室洗漱。
出来的时候,裴忌刚好回来。
好像刚去过健身房。
“我叫了早餐。”
他脖子上搭着毛巾往里走,“你先吃点,我冲个澡就出发。”
他已经完全恢复温和克制的上司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