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些人,真是没一个让朕省心的!”
万贵妃微笑道:“皇上,他们之所以如此胆大妄为,其实原因都在于皇上您自己。”
“在朕?”
朱由检皱眉,道:“你的意思是,因为朕的放纵,他们才敢如此胆大妄为?”
万贵妃点头:“虽然此言对皇上不敬,但事实就是如此。”
“正因为皇上您对他们太过放纵,才会导致此刻这种情况。”
“那锦衣卫指挥使江玄,身负皇恩,肩负保护京城的职责,但他竟敢不与皇上您进行报备,便私自离京去办案,置皇上您的安危于不顾。”
“还有这王承恩,也是如此,仗着皇上您的宠信,竟敢对皇上您让曹正淳做东厂督主一事表达不满,简直胆大包天。”
朱由检暗自沉思,随即点头,道:“爱妃所言有理,朕平时,的确是对他们太过放纵,才会让他们觉得,朕没有他们不行,一个个的,都没把朕给放在眼里。”
说着,朱由检便又冷哼了一声,道:“若不是念在他们从龙有功,替朕做了不少事的情分上,朕早就剔除了他们,但他们不念皇恩,反而变本加厉,真是岂有此理!”
万贵妃眼中闪过一抹计谋的神色,继续引导道:“其实,皇上您还忽略了一个最主要的问题。”
“什么问题?”朱由检好奇。
“皇上您对他们的掌控力度不够。”
万贵妃直言不讳道:“皇上您设立东厂和锦衣卫,替您监视天下,但是,却没有人去监视他们,这才会让他们仗着皇上您的宠信,逐渐放肆。”
“比如那锦衣卫指挥使江玄,皇上您只知道他离京去办案,却连他去做什么都不知道,万一他仗着身份之便,去为自己谋利、敛财,皇上您也并不知晓。”
“长此以往,只怕他们更加不会将皇上您放在眼里,假以时日,难保不会……重现当年阉党祸乱朝纲的景象。”
万贵妃故作迟疑地说道。
朱由检脸色一变:“他们敢!”
从出生开始,朱由检就一直活在阉党的欺压之下,阉党为祸一事,几乎都成了他的梦魇,待到他掌权,此事更是成为他的禁脔。
他之所以重新启用东厂,就是为了制衡江玄,让两人互相监视,不让任何一人独大,不想再重现权利被架空这种事。
但此刻万贵妃所言,却让他心中生出了一抹警惕,还有一丝防备与杀意。
若这些人,真敢瞒着他做什么谋利之事,他绝不会心慈手软!
看到朱由检的神色,万贵妃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她继续拱火,一副为朱由检担心的模样:“知人知面不知心啊皇上,时间一久,人心都是会变的,皇上你圣恩浩荡,宠信他们,但他们却未必会领情,皇上您应该早做准备才是。”
朱由检脸色阴晴不定,道:“那爱妃可有何良策教朕?”
万贵妃故作迟疑,道:“臣妾只是一介女流,不敢妄言朝政,也不知说的对不对……”
“说,就算说错了,朕也不怪你。”朱由检说道。
“那臣妾就说了。”
万贵妃松了口气,低声道:“臣妾只是觉得,皇上您应该再设立一个部门去监视东厂和锦衣卫,以免他们欺上瞒下,做出一些有损朝廷利益和皇上威严的事,而且这样也能让他们三方互相制衡,更方便皇上您管理,如此天下有任何事,都再瞒不过皇上您的眼睛了。”
“监视东厂和锦衣卫的部门……”朱由检喃喃,凝神思索。
万贵妃也点到为止,候在一旁,不敢打搅。
过了许久,朱由检长呼口气,看向万贵妃,点头道:“爱妃所言有理,朕是时候该好好管一管东厂和锦衣卫了。”
“但这曹正淳和江玄,虽然仗着朕的宠信胡作非为,但本事都不小,一般的人,可镇不住他们,爱妃可有人选?”
万贵妃迟疑一下,说道:“皇上若没有合适人选的话,臣妾倒是认识一人,他的武功和能力都不小,应当可以替皇上分忧。”
“哦?”朱由检眼睛一亮,道:“是何人竟能让爱妃如此推崇?此人可在宫内?”
万贵妃点头:“他就在宫里,是臣妾的西宫太监总管,皇上若想见的话,臣妾马上让他前来拜见。”
“传他来让朕看看。”朱由检十分期待。
“是。”
万贵妃闻言,心中也长松口气,知道成败在此一举了,于是连忙吩咐宫女去找人。
很快,外面有脚步声响起,接着一个身形颀长,相貌清秀甚至称得上是美丽的白袍太监快步走了进来,来到朱由检面前,恭敬行礼:“奴婢雨化田,参见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