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虎这时一愣,看了看四周,这才发现已经到了原始森林的边缘地带。再往里面走,可就是深山老林了,里面毒蛇猛兽众多,自己这黑灯瞎火的,又没带多少武器,硬生生的要是闯进去,活着出来的机会几乎等于零!
沉思了片刻,刀虎还是决定不能贸然进林,只得叫跟随的几个人休息片刻,待回复体力,再回寨中,看看其他几路人有没有抓到那可恶的兔崽子!
就在众人休息的空挡,岩玉召紧紧得抱着树干,一动都不敢动,冷汗瞬间爬满了他的额头,顺着脖子淌了下来。
就在岩玉召为自己小命担忧的时候,忽然间,一种冰凉刺骨的感觉出现在了岩玉召紧紧抱着树干的手背上,让他顿时感觉到一惊。他清楚的知道,这种冷入骨髓的感觉,肯定不是手背上的汗渍能带来的。
岩玉召抬起头,微微朝着侧面一望,脸上顿时骇得面无人色。
只见一条碗口粗的青花大蟒,正从岩玉召的手背上慢慢的游走过去,坚硬的鳞甲在月光下泛着青绿色的光。
岩玉召的手背顿时绷得僵硬,根本不敢妄动分毫,生怕招惹了那蟒蛇的注意,落个葬身蛇腹的下场。
可这蟒蛇似乎并不放过他,本来缠绕在岩玉召的手背上,此时却慢慢的朝着他的手臂游去。
岩玉召内心真是叫苦不迭,低头看看下面休息的寨民,又抬头看了看那越来越近的碗口蟒蛇,差点就哭了出来。
“好了,休息的差不多了。我们走吧!”树下的刀虎,抬头看了看天空,此时的天空已经隐隐能看见一些天光了,心中也惦记着其他几队人马的消息,忙招呼了几个随从准备赶回山寨。 1927年的秋天,云南地区的天气格外的阴寒。
在一处偏僻的傣族山寨中,围满了一大群人,他们吵吵嚷嚷的,让这本应清冷的深秋显得格外的热闹,也格外的喧嚣。
此时已是傍晚,天色慢慢的暗了下来,但是人们手中熊熊的火把却把眼前的一切照得通亮。
一个身体瘦长的青年人,如死狗一般躺在冰冷的泥地上。他的全身上下衣衫褴褛,脸上还有几块乌黑的瘀伤,嘴角挂满了血渍,已经是进气多出气少了。
而围在他身边的寨民,一个个的脸上都写满了愤怒,他们恶狠狠的盯着那青年人,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了一般。
“岩玉召,你个兔崽子,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偷龙婆佛!当真不怕死吗!”一个穿着傣族服饰的中年男子怒气冲冲的举着手中的火把,蹲下身来质问道。
明亮的火光,照亮了青年人的脸庞,把他的棱角照得分外的鲜明,他缓缓的睁开双眼,轻蔑得看了一眼那个中年人,喃喃道:“既然被你们发现了,要杀要剐随便你们,反正老子要是还不清赌债,也是死路一条。”
那中年人一听这话,立刻怒不可遏,手里猛然抽出了腰间挎着的柴刀,怒道:“赌赌赌!你就晓得赌!老子啷个跟你说的!你要再敢去赌,老子就剁了你的手!”
说罢,那中年人便举刀欲砍!
可是就在这刀悬在年青人手腕上三寸的时候,却突然间停住了。
青年人这时微微睁开了眼睛,干裂的嘴唇颤抖着问道:“怎么不砍了?”
中年人铁青着脸盯着青年人的眼睛,半晌后扔掉了手中的刀,慢慢站起身来,双手合十,仰望苍天,朗声喝道:“岩吉大和尚,我对不住你了!你当年捡来的孩子,现在没有长成人,反而成了一个畜生!是个狼崽子样的货色!”
接着他低下头去,对着那躺在地上的青年人,宣布道:“从今天起,你岩玉召不准再出现在我们寨子里,以后见一次打一次!打死为止!”
此话一出,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周围一片喧哗。
“早该把这种人赶出去了,要不是首领仁慈,哪里等得到今天。”
“这种捡来的东西,早该自生自灭了。”
一时间,青年成了千夫所指的对象。
更有几个小青年贼绰绰的看着地上那人,眼中泛着残忍的光,盘算着下次如何找他麻烦。
“走!”
再看了一眼地上的青年人,中年人大手一挥,头也不回的朝前走去。寨民们也跟在他身后,在一片嘈杂声中各自离去。
这时候,火光尽散,四周一片漆黑。那个叫岩玉召的青年人,缓缓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朝地上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才缓缓地朝着寨子外走去。
这个叫岩玉召的青年是个孤儿,尚在襁褓之时便被寨子里德高望重的岩吉大和尚捡来抚养。因为他的脖子上有块玉,玉上雕了个“召”字,便起名为岩玉召。
岩吉和尚虽然已经六十岁了,可是膝下无儿无女,孤苦一身,对于这个捡到的婴儿分外珍惜,更是把一身的本领倾囊相授。
这岩吉大和尚可不是个普通人,早年间跟着江西鳖宝客在外闯荡,听说发过几笔横财,可是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瞎了一只眼睛,才灰溜溜的回到了寨子里,做起了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