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晚眼泪在眼眶打转。
她不能让霍肆出事,否则在江府那一出赶人还有何意义?
她深深磕了个头,闷声道:“只要您肯放过他,罪妇愿意领双倍责罚。”
裴祁渊心中顿时升腾出漫天怒火,似要毁天灭地。
她竟然肯为他领双倍责罚,这是想跟他殉情吗?!
他的广袖里现在还放着她为他抄的经文,所以,即便她能做到此等地步,结果都是站在霍肆那边吗?
凌厉的气场带动着空气的不安,忽而凭空一场大风,吹乱了龙案上的奏折。
烛火明灭之下,裴祁渊紧紧攥着经文,额头的青筋绷起,却硬生生压下了怒气。
念在她尚有一丝初心,还能为自己抄经的份上,他可以忍耐这一次。
只咬牙威胁道:“你若再不回去,朕现在就把孟百川召回来!”
江知晚眼泪潸然而落,她知道自己从裴祁渊嘴里得不到这个保证了。
但祖母的病万万离不得孟百川,她只能从命。
回去的路上,泪水一滴滴打湿脸颊。
赵德看的不忍,一边跟她往回走一边劝道:“江姑娘快别哭了,皇上心思难猜,但,总不会真对你做什么,你又何须总是惹他呢?”
江知晚怎么会不知道其中的道理,但时局之下,哪容得她多想。
可很快,她便想起另一桩事,正好赵德在身边。
“德公公,罪妇有个事想请教。”
赵德赶紧弯下腰,“奴才不敢,姑娘有事只管问。”
江知晚被泪水洗刷过的眼睛似是璀璨的星子,忽然精芒一闪。
“在我出宫后,有谁进过我的房间?”
赵德怎么会不知道她真正要问的是什么。
按道理他是御前的人,应该守口如瓶。
可陛下对江姑娘的心思,他这个奴才可看的清清楚楚。
若是再由着那个小宫女兴风作浪,皇上和江姑娘之间的误会只会越来越深。
他伺候皇上多年,是万万不想让皇上再为此事忧心了。
想通这个关键,他才叹了口气道:“江姑娘啊,你如此聪慧怎么会猜不出只有你那贴身宫女能进出你的房间?
那生辰八字,就是她拿给皇上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