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何在?沙灵回答不出这个问题来,他站了起来,来回走著,然后站定,伸手直指著我:“阿潘特、竹内、辛晏士,全是极有地位、财产多到不可计数的人物。”
我点头道:“是,他们随随便便,就可以拿出数以亿计的美金,但只是令他们受点轻伤──”
我讲到这里,陡然一怔,刹那之间,我想到了甚么,以致讲不下去。
沙灵道:“你……想到了甚么?”
我道:“皮肤受点伤,出血,看来无足轻重,但是有些毒药,一见血就可以致人死命,这种毒药,照中国人的说法,叫见血封喉。”
沙灵道:“可是他们并没有中毒。”
我挥著手:“毒药的性质、种类,有好几十万种,可能其中有一种慢性毒药,在中了毒之后,要隔若干时日,才会发作。”
沙灵的脸上,又浮满了皱纹:“但是,阿潘特在受了伤之后,曾作过详细的检查,医生说──”
我打断了他的话头:“别相信医生的话,八十万种毒药之中,至少有七十九万九千种,医生不知道它们的来龙去脉。”
沙灵的神色变得十分沉重:“真有这样的事?”
我十分郑重他说:“绝对有。”
沙灵又急速走了几步:“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做这些事的人,他们的目的,是在毒药的毒性发作之际,进行勒索。”
我道:“当然是。”
沙灵吸了一口气:“那太可怕了,这种神秘的毒药,甚么时候发作?”
我摊开了手:“谁知道,一年,半载,或许更快,或许更慢。”
沙灵又吸了一口气:“我早就感到,一定是充满了罪恶阴谋,如果是这样……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我……”
我拍著他的肩:“你没有甚么可做的,只好等著。”
沙灵喃喃地道:“是的,只好等著。”
沙灵和我的交谈,至此结束,当天,我送他上机,回那个阿拉伯酋长国去。
在以后的日子中,我一记起来,就和沙灵通一个电话,沙灵有时也打电话给我。
在和沙灵不断保持联络期间,又曾发生了许多事,我也因为许多不同的事件,到过许多不同的地方,所以,有许多次,沙灵打电话给我时,我都不在家。但是沙灵都有留话,所以我在回家之后,都可以主动和他联络。
在这里,须要说明一下的是,丘伦的事,阿潘特王子、竹内、辛晏士的事,发生在相当多年之前,至少有五年。我只不过是将那时发生的事,补记出来,在以后发生的事,和这些事,至少有五年以上的时间间隔,请注意这一点。
这一点十分重要,因为我和沙灵讨论的最后结论,是:有人可能用看来十分简单的方法,下了复杂的慢性毒药,以待毒发时,可以勒索巨款。
看来那是唯一合理的解释。
但是,五年过去了,甚么事也没有发生,当时的“结论”,分明只是一种猜测,绝不是事实。
在最近一次和沙灵的联络中,沙灵在电话中道:“卫斯理,毒药敲诈说,好像不成立了。”
我同意他的说法:“不成立了。”
沙灵的语意有点迟疑:“这些年来,我将一件事,作为业余嗜好,你猜是甚么?”
我苦笑,这怎么猜得到?我只好道:“是不是搜集阿拉伯王宫中逃出来的女奴?”
沙灵“呸”地一声:“别胡扯,这五年来,我尽一切可能,通过一切关系,搜集世界上大人物受轻微伤害的纪录。”
我“啊”地一声:“为甚么?”
沙灵道:“那还不明白?想看看除了阿潘特、竹内、辛晏士之外,是不是还有别的例子。”
我沉默了半晌,沙灵坚毅不屈,但是这些年来,他一直在做著这样的工作,我却也觉得难以想像。
我问道:“结果怎样?”
沙灵道:“结果十分美满,或者说,结果极其令人震惊,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我忙道:“怎么样?请详细告诉我。”
沙灵先吸了一口气,即使是在远距离的电话通讯中,还是可以听到他吸气时所发出来的那“嗤”的一声响,他道:“我调查了超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