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然的消息被淹没在大多数人中间,何许人回复了几十个人才发现。
徐然给何许人发的是自己在家里拍的照片,徐然站在窗边,窗外是深紫色的夜空,无数簇烟花在他的背后绽开,像天幕以银光作画,画里有自己的意中人。
何许人莞尔,拍了一张电视春晚的照片给他,并留言:“新年快乐。”
何许人并没有在和徐然的对话上耗费太多的时间,只是后面给其他人的回复都不自觉地敷衍了许多。
春节联欢晚会时间太久,爷爷奶奶上了年纪不能熬夜,只好先去睡觉。
回房前,何爷爷衣服口袋里抽出一个红包递给何许人:“早点睡觉,以后都要高兴。”
何许人接过红包,道了声谢,再也说不出其他的话。按理说,红包只给没成年的小孩子,可爷爷还是把自己当成孩子,还是记着自己……
红包里塞了两张一百块,何许人把它小心地放在枕头下,睡得格外安稳。这一封压岁钱,带着长辈的爱,压去了何许人梦里的所有邪祟。
初一到初五,何许人被拉着和父母四处拜年。走的多半是乡下的亲戚,所以有大半的时间都被困在车里,何许人被车里的气味闷得昏昏沉沉,却还是要堆着满脸的笑去会见那些连辈分都叫不上来的亲戚。
原本定下的过年前去宣讲的时间因为和学校的统考时间冲突,所以大家就把它又改到了初五,正好是大部分人过年走完亲戚的时间。
何许人其实不大想去,可班长早就把参与人员的名单报给了学校。q大学生,学校又怎么会不乐意呢?早在初四,高中班群里的人就已经迫不及待地等着第二天聚会的到来。
何许人背了一书包的学校校徽书签明信片之类的纪念品,和父母知会一声就坐上了去高中的公交。
这条路线何许人很熟悉,2路公交他坐了将近四年,从家到一中高中部新校区,再从学校返回市区的家。
徐然是中途上公交的,本来两人约好在学校碰面,没想到时间如此巧妙,两个人半路就遇见了。
春节期间坐公交的人少了很多,车厢里只有零散的七八人,何许人坐在靠近后车门的单座上,徐然就偏不坐其它的空位,一米九的大个儿也直挺挺地站在后门边。
“新年好呀!何许人。”徐然特意在正月里剃了个头,看得何许人说不出的怪异。
“新年好,徐然。”何许人的视线一直黏在那从头发上。
“怎么了?不好看吗?”徐然抓了抓头发。
“好看。”何许人也觉得好看,只是他想起了那句老话“正月剃头死舅舅”,不知道徐然有没有听过。
“那就好。”徐然笑起来眼不见眼,心情看起来很不错。
“对了,这个给你。”何许人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包。
“什么?给我的压岁钱?”徐然打开红包,倒出一百块。
“这是我爷爷给的压岁钱,其实它本来有两百块的,我现在把它分一半给你,希望你在新的一年也能开心。”何许人话虽说得冠冕堂皇,手却又紧张地揪住了裤腿。
“谢谢你,何许人,我很开心。”徐然摸了摸何许人的头,眼里笑意更盛。
十几分钟后,公交在校门口停下,何许人沿着记忆中的路线找到了自己的高中教室。
推开门,教室里都是老同学,他们有说有笑,不见生疏,何许人好像又回到了从前。
“诶?何许人来了。”易橙第一个发现他,一声就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怎么样,q大学子?身体有没有好点啊?”
“可惜了那年你生病,不然我们就又是同届校友了。”
“何许人,这是今天的安排……”
这些人他全都记得,何许人耐心地听着老同学你一句我一句的闲聊,目光时不时地扫过这个已经沦为杂物室的教室。
物是人非?不,一切都没变。
何许人宣讲时徐然就站在教室外,实验班的气氛很活跃,隔着门都能听见里面的欢声笑语。
教室的门上开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