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哨兵一刻不敢耽误,振翅飞起,朝南方那片仍被余晖笼罩的平原飞去。
乌雅娜凝视着哨兵离开的方向,忽然开口说道。
“我想起了一个遥远的传说。”
“什么?”乌尔加看向她。
“潮汐一族的历史正是始于一艘从天而降的神船……”乌雅娜呢喃着说道,“不知道这一次,命运会将我们带向何方。”
……
海风呼啸,吹得林间枝叶猎猎作响。
这是旅者号搁浅的第七天,凯德森仍没能弄清自己究竟身处何方。
他们的船如同死尸般横卧在山顶,钉死在一块谁都不该来的地方。周围是一望无际的陌生森林,既无星辰导航,也无地图指引,仿佛大地本身都在沉默地排斥他们。
船上仅存的食物已所剩无几,树皮炖汤、盐水泡鱼干成了例行配餐。
火药也快用完了,火枪再漂亮也吓不走野兽,更打不死饥饿。
更糟的是——没人知道他们还活着。
他们也不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以及七天之前的那场海啸又是什么。
凯德森坐在船尾断裂的栏杆上,望着远方那片沉静得诡异的山林。这里不是海,这里连风都不肯多待。他想写点什么留作航海日志,但墨水早已被湿气泡糊了。
他心里清楚,帝国不会来救他们。
“也许我们就这么死在这了……”
坐在木头墩子上劈着柴火的水手丧气地嘟囔了一句,狠狠剁下一斧头,似乎要将绝望的情绪发泄在柴火上一样。
“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根本不在帝国的海图上,根本不会有船从这里路过……”
如果是之前,凯德森肯定会呵斥说这种丧气话的属下,甚至把那家伙吊起来抽几鞭子,但现在他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了。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船长!船长!”一名放哨的水手激动地冲进临时营地,像是疯了一样大喊,“有人!是帝国士兵!我看见他们的军服了!”
凯德森猛地起身,整个人如同被雷劈中。
帝国士兵?!
“你说什么?!”
不只是凯德森,所有无精打采的水手都抬起了脑袋,死灰色的瞳孔中闪烁了希望的光芒。
那放哨的水手克制着激动的情绪,将他看见的情况完整的描述了出来。
“是帝国的士兵!他们从山道那边朝着我们走过来!整整一队,还带着火枪!”
他咽了口唾沫,激动地继续说道。
“我们不是流落到了荒岛……毫无疑问!这里是帝国殖民地!”
“圣西斯在上……”大副艾温虚脱地跪在了地上,轻吻甲板祷告。
他从未如此的喜欢那些除了收税之外什么也不会干的家伙们。
他得为他们正名!
他们也是有干一些事情的!
来不及多想,凯德森从栏杆上跳下,就像窜向树林的猴子一样健步如飞,跑上营地外的岩坡,望向林间通道。
紧接着——
他看见了他期盼已久的希望!
未散去的晨雾中,一队整齐的身影正穿过郁郁葱葱的树林,顺着崎岖的山道向他们的位置走来。
他们身披熟悉的灰白色帝国军外袍,胸口绣着褪色的徽纹,背着长管火枪,行军阵型标准无比,整齐的就像圣城的阅兵,每一步都像被刀切过一样干净,甚至感受不到他们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