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阿嫂,快吃吧,这栗果好吃的。”木生目光放在干果上恋恋不舍地说道。
&esp;&esp;简华看他那馋猫样,分了四颗给他,笑道:“我们一人一半。”
&esp;&esp;“你吃吧,他吃过了。”木通伸出手拦道。
&esp;&esp;“阿嫂,你吃吧。”木生也摇头。
&esp;&esp;简华听不懂他们说的什么,完全是鸡同鸭讲,可手势是通用的,见木通这一比划,她全都明白,心下感念他的好意,硬是把四颗干果塞进了木生手里,又伸出手指,指指自己,说道:“简华,简华。”
&esp;&esp;她重复了好几遍,听着木生终于发准了简华的音,笑着揉了下他的脑袋,又指向他,听他发出木生的音,忙跟着读了几遍,引得小家伙更是咯咯笑出声来。
&esp;&esp;她想,既然要暂时住下来,听不懂他们的语言是大问题,现在就当学一门外语吧。她又指着兽皮,指着手上的干果,让木生一一念给她听,自己跟着念。
&esp;&esp;原始人的音节少,学起来并不是很困难。她仔细聆听,努力记下,一遍遍重复说着。
&esp;&esp;简华跟木生一颗颗剥着栗果吃,一教一学,教学速度进展飞快,没过多久她已能简单听懂一些木生的话。
&esp;&esp;木通在一旁磨着石刀,听着两人一说一念,嘴角浮起笑容。
&esp;&esp;这个外来的女人既然想学他们的话,那就是打算留下来了,这是大好事,他掰着手指算,再一年的冬日,她能生下他的大孙子了。想到冬日生下的大孙子,他看一眼自己盖在兽皮下的腿,又微微皱起了眉,食物不够吃啊,要是腿没有坏该多好啊。
&esp;&esp;这边正温馨的吃干果学语言,在山洞深处陡然传来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悲惨哭声。
&esp;&esp;这是怎么了?
&esp;&esp;难道,昨天夜里那个受伤的人死了?
&esp;&esp;简华朝里面望去,影影绰绰的人影聚在一处,看不清具体情况。她正想起身,手臂被人拉住了,回头一看,木通正抓着她手臂。
&esp;&esp;“有人死了,你带着木生好好待在这儿,我去看看。”
&esp;&esp;木通说完,一手撑着洞壁艰难想要站起来。
&esp;&esp;简华模模糊糊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听话地点了下头。见他起身困难,两条腿都在打颤,又忙伸手扶住他,目光在他兽皮内的双腿上转了几圈。
&esp;&esp;他的腿有伤!
&esp;&esp;她心下伤情
&esp;&esp;简华带着木生避在一边,只见从洞内抬出一个骨瘦如柴的男人,胸腹处破了一个大口子,上面胡乱涂抹着深绿色的药渣,由两个男人抬手抬脚扛了出去。
&esp;&esp;那人双目紧闭,脸上好似蒙着层灰,随风散过来一股淡淡腐臭味,早已没了气息。
&esp;&esp;洞穴内众野人全都站了起来,默然目视着那死去的人被抬了出去,等一行六七人消失在洞口,随即又坐下来各行其事。
&esp;&esp;小小的说笑声没有了,但简华在这些人的脸上还是没读出多大的悲伤来,所有的只是麻木。
&esp;&esp;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没有了。
&esp;&esp;那个人还很年轻,十七、十八,抑或十九岁。
&esp;&esp;腹部破裂伤,只要不伤及内脏,及时手术,活下来的希望还是很大的。
&esp;&esp;可在这里,住原始山洞,裹兽皮,喝生水,怕是一个小小的伤口就会让他们感染丧命吧。他们也许见多了族人的死去,所以才会这样的僵滞麻木。
&esp;&esp;多么悲惨的原始人啊!
&esp;&esp;简华第一次被触动了,她手指无意识地搓动一下,这是十多年学医生涯,已沉浸入骨子里的医者仁心,让她不能无视生命白白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