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敦听完探报大致的相貌描述,立刻摒退左右,有些惊惶地对帐中军师道:“此人肯定是太子,他不是快要病死了么?怎么还敢前来查探军情?”
“当务之急是万万不可让他逃脱。”军师说道。
“来人!赶紧派人追,无论死活,务必要抓到此人!”
“已经派人在追了。”
“再加派人马!快,给我备马!”
“遵命!”
随行的3名侍卫中,有两名已经中箭身亡。此刻,余下三骑上好的河曲良马急速飞奔。
奔得一程,前面出现一个岔路口,身后追兵腾起的烟尘越来越近,刘侍卫大声道:“殿下,你们快走,小人留下来阻挡一阵。”
萧卷勒马回头,“刘侍卫,把你的水袋拿出来。”
蓝熙之看看萧卷满头的大汗,关心地道:“萧卷,你渴了么?”
“勿需多言,你快上我的马。”
蓝熙之从未见过萧卷如此果断,心知必有缘由,也不再问,便翻身下马。
此时,刘侍卫已经来到她的马前,将水袋捆束在马鞍上,然后细细地扎了一个小洞。
一骑飞奔向前,两骑拐上了岔路……
朱敦亲率兵追出50里,前面却踪影全无。
一名探报下马看了看路面,回报道:“将军,水滴没有了。”
朱敦看看前方又看看天空,怒叹一声,“唉,天意啊,天意!”
半个月之后,朱敦的大军在京城30里外停下。
经过长达一百多年的战乱频繁,汉代正统儒学早已不被这些江南的豪强大族所重视。无论是先后渡江的侨族还是本土的士族,一个个皇帝因他们而立又因他们而废,皇位不过是一个碎弃的珠宝而已,尊之,则显贵无比;毁之,则任人践踏。
郭隗已逃,刁协已死,司徒将军按兵不动处于观望之中,进城已经基本上毫无阻力。按照朱敦最初的打算,是要破城而入的。但是,他想起郭璞的占卜和萧卷的孤身探营,这些日子夜夜噩梦,总不敢轻举妄动,再加上大哥的强烈反对,便在城外停下了。
皇帝眼见大势已去,干脆躲在深宫闭门不出。朱敦也不进城,却不时派密探高手进城刺探军情、散布流言,甚至密捕、暗杀异见大臣。
第十七章幽冥之中负良友(2)
朱敦派人先后密捕了石茗等大臣。此时,军营变成了一座公堂。
朱敦摒退左右,只剩下刚刚赶来的朱涛。他狠狠看着大哥,“你为什么要一再阻止我?!”
朱涛淡淡道:“有些事情,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没有就别强求。”
朱敦瞪着眼睛,“你一直以为我想做什么鸟皇帝?不,我是恨皇帝误信小人,排挤朱家!他也不想想,是谁扶他坐上龙椅的。”
“龙椅也不是那么好坐的。!”
朱敦叹息两声,又道:“如今刁协、郭隗等奸臣已灭,你觉得谁人可以担任他们的位置?”
“暂未想到。”
“石茗虽然骂过我,但是他名声极大,也算得当今人望了。是不是可以……”
前一个月,自己一家还在哀恳石茗在皇帝面前美言几句;仅仅一个月之后,石茗的性命就悬在了自己的手上。朱涛暗叹世事无常,没有回答。
“大哥,你觉得石茗如何?”
朱涛想起石茗“今年杀贼子,取个斗大金印……”的嘀咕,还是没有开口。
朱敦并不知道大哥的心思,连问几声后,见大哥并不开口,忽然明白过来,目露凶光,“既然他不配,那就杀掉算了。”
朱涛还是保持沉默。
十余名被密捕的大臣被带进了营帐。营帐两边,分列着上百名拿着明晃晃大刀的精兵。
很快,有3名刁协、郭隗的同党被诛,其他大臣小心翼翼地列立两旁,尤其是朱家的宿敌更是无不两股颤颤,禁若寒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