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只见一名身着玄青道袍的老者大步迈入殿内。
而后腰杆却挺得笔直,灰白相交的发髻用一根木簪束起。
"父皇。。。。。。"
庆帝收敛神色,刚要行礼。
"免了!"
太上皇厉声打断,龙目如电扫视殿内狼藉:"告诉朕,外面究竟发生了何事?!"
在他身后,戴权和徐成战战兢兢地躬身而入。
徐成更是面白如纸,堂堂应天府中军都督,眼下二帝南下祭祖,却在他大军驻扎的地盘上,发生这等事。。。。。。连自己的军队都指挥不动!
"不过是些宵小作乱罢了。"庆帝淡然道。
"宵小?!"
太上皇怒极反笑,猛地指向殿外:"孤还没聋没瞎!炮火都快打到乾清宫了,你告诉朕是宵小作乱?金陵城内三重军卫呢?!都是摆设吗?!"
庆帝神色不变,只轻轻吐出两字:"下毒。"
"什么?!"
太上皇瞳孔骤缩,身形微晃。戴权眼疾手快,急忙上前搀扶。
"练武营全军中毒。"庆帝语气森寒,"至于备武营。。。。。。"
说着,他目光如刀刮向徐成:"徐爱卿,你可知晓?"
徐成浑身一抖,"噗通"跪地:
"微臣。。。。。。微臣罪该万死!"他抬起头时,脸上满是惊惶与不解:"可微臣确实不知啊!今夜本该是练武营轮值,备武营驻守城外,一切如常。。。。。。"
"如常?"庆帝声音陡然提高,"三万大军一夜之间土崩瓦解,这就是你口中的如常?!"
徐成浑身发抖,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微臣。。。。。。微臣。。。。。。"
太上皇见状,眉头紧锁:"徐成跟随朕多年,忠心耿耿,绝不会参与谋逆。皇帝,此事恐怕另有隐情!"
庆帝深吸一口气,而后也无所谓了:"父皇教训的是。但徐成身为中军都督,防务出现如此大的纰漏,难辞其咎!"
徐成闻言,面如死灰,却不敢辩驳,只是重重叩首:"微臣愿以死谢罪!"
"现在不是论罪的时候。"太上皇沉声道,"当务之急是如何退敌。"
"父皇教训的是。"庆帝突然笑了,那笑容在烛火映照下竟显出几分洒脱,"不过这些跳梁小丑既然敢造反,必定做足了准备。"
他随意地弹了弹龙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语气轻松得仿佛在谈论天气:
"三万大军一夜尽毁,练武、备武两营战力全无,眼下这皇城里,就剩下几千虎贲军。。。。。。"
转过身的瞬间,庆帝眼底闪过一丝锋芒:
"而且,守城军械多半也被动了手脚。"他随手从御案上拿起一张弓,稍稍用力一拉——
"啪!"
弓弦应声而断!
"连这宫里的备用弓都被人做了手脚。"庆帝将断弓往地上一扔,脸上笑意未减:"怕是熬不到天亮了!"
太上皇瞳孔骤缩,龙头拐杖重重杵地:"胡说!朕立刻调。。。。。。"
"来不及了。"庆帝摆摆手打断了太上皇的话,转身望向北方。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层层宫墙,直抵千里之外的京城:"只要京城不乱。。。"
话音未落,殿外突然传来一声轰然巨响!
整座宫殿都在震颤,梁柱间簌簌落下尘埃。
"陛下!"夏守忠惊叫声中,庆帝却纹丝不动,依旧凝视着北方,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跳梁小丑,翻不起什么风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