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玌唇角微勾,朝她抬了抬下巴,屈指比了个手势。
最机敏的紫鹃瞬时会意,转身就从雪雁手中一把夺过那件杏红织金的厚缎斗篷。
雪雁一愣:
“哎——你——”
“嘘!”
紫鹃瞪她一眼,低声道,“没眼色!
姑娘都快冻僵了!”
说罢,她抱着斗篷快步上前,却见贾玌已不动声色地移了一步,恰好挡在黛玉身侧,替她遮去大半寒风。
紫鹃心中暗赞一声“国公爷细心”
,连忙展开斗篷要给黛玉披上。
林黛玉猝不及防,肩上忽地一沉,愕然转头:“这是——”
“姑娘快裹紧些!”
紫鹃麻利地替她系好领口的丝带,又将她鬓角被风吹乱的发丝别到耳后,“这风吹得跟刀子似的,您要是着凉了,老爷非得剥了我们的皮不可!”
黛玉微恼,抬手要解斗篷:“我哪有这般娇弱?况且。。。。。。”
话未说完,贾玌忽地伸手,指节在她手背上轻轻一碰,止住了她的动作。
“穿着。”
他声音不高,却不容反驳,“要是真因此染上风寒,别说是我无法原谅,便是我回到家中,母亲也会对我万般责骂!”
说完,贾玌微微叹了口气,神色间流露出一丝追忆:
“母亲可是最怕这些事情的了。
此前母亲在我年幼的时候,染上风寒,那时我等尚未归家,流落在外,
又因家境贫寒,无钱治病,病情一拖再拖,险些丧命。
自那之后,她对家人受寒生病之事最是忌讳。
若是知晓妹妹因我照顾不周而染病,定不会轻饶我。”
林黛玉顿时明了,在贾府里面待久了,她也渐渐知道曾经贾玌回府的缘由。
想起那些传闻,心中对贾玌又多了几分心疼。
她轻轻放下要解斗篷的手,抬眸看向贾玌,眼中满是温柔与理解:
“既是如此,那我便听二哥的。”
贾玌见她听话,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紫鹃见林黛玉乖乖地披上了斗篷,心中暗暗松了口气,也识趣地福了福身,自个带着小丫鬟们退去,独留贾玌和林黛玉二人。
待她们走远之后,贾玌回望林黛玉:
“我回府之后,母亲便常常说起妹妹的好。
说在我不在的那段日子里,妹妹常常去侯府陪她,给她解闷儿。
母亲还说,府里的姐妹们虽都好,但妹妹心思细腻,温柔体贴,她心里对妹妹可是喜欢得紧。
就连惜春对你更是喜爱至极,常念叨着说自打我回来之后,你就不能来见她了,还说这让你有空多去陪陪她。”
林黛玉微微赧然:“太太与惜春妹妹待我极好,我去陪伴也是应当的。
况且在侯府的时光,我也觉得十分欢喜。”
贾玌忽然郑重其事地拱手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