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言,他亦不语,佛堂里静得连铜磬上的尘粒仿佛都能听见。
终于,老太太缓缓开口,嗓音低稳:
"
玌哥儿,你这般身份来上香。。。。。。旁人瞧见了怕是要嚼舌根的。
"
贾玌垂眸一笑,指尖掠过佛案上一卷经书,淡淡道:
"
老太太若觉不妥,此刻让人传几炷香来,孙儿上了就走。
"
贾母闻言,眉头一动,随即笑了,笑得皱纹里藏了三分精明:"
你这孩子,倒学会跟老身绕弯子了。
"
她叹了口气,缓缓坐直了身子,目光如针似的扎在他脸上:"
说吧,什么事值得你这般避着人?莫非——与你大姐姐有关?"
贾玌抬眸,眸光深静,既未否认,也未作答。
贾母心中一凛,笑意渐渐收敛。
她虽老了,但只要不是关于贾宝玉的事,都心思清明,知道眼前这孙儿如今的地位已非往日可比,能让他特意寻个由头避开人私谈的事,绝非小事。
贾玌眸光微动,指尖轻轻点了点佛案,声音不疾不徐:"
老太太方才,也瞧见二太太的脸色了罢。
"
贾母一怔,随即眼底掠过一丝了然,嘴角的笑意却愈加勉强:"
你这孩子,倒是眼尖……"
她叹了口气,手里捏着的佛珠捻得更快了些,声音压得低低的:"
你二婶娘是个糊涂的,整日盯着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皇嗣之事,岂是她能妄想的?我虽老眼昏花,却也明白这其中的利害。
"
贾玌淡淡应了一声,目光略过佛龛上供奉的莲花灯,烛火摇曳间,他的神色更显出几分冷峻:"
老太太明白便好。
"
贾母抬眼,细细打量着他的神情,试探着问:"
玌哥儿今日特意来寻老身,便是为了这事?"
贾玌缓缓抬眼,烛光在眸底跃动:"
今年二月,孙儿奉旨北伐前,曾奉诏入宫面圣。
"
佛珠在贾母指间猛地一滞,两颗珠子相撞发出清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