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极有耐心地专注挑着鱼刺,不时将白肉放在对桌人碗碟里。
无声是一种亲昵的暧昧,情与爱全在逾矩的纵容之间。
饭后两人各捧着一杯刚温好的梅酒出门,蒸馏酒后劲大,喝的时候没觉得,等甜柔果香散去,贺逐山那苍白的皮肤上很快泛红,有了晕乎乎的醉意,自己却不自知。
他眯着眼,走路跌撞,阿尔文伸手,揽下他的腰带到怀里,咬着人耳朵问:“回家吗?”
热气拍在脸边,贺逐山下意识皱了皱眉。但他很快眯眼,仰颈用鼻尖蹭秩序官的下巴,活像只小狗:“不。”
“嗯?”
“走一走。”
走哪,他也不说,阿尔文只得陪他走。
街上人潮汹涌,摩肩接踵,怕人被撞失散了,他牵了贺逐山的手握在掌心,轻轻摩挲无名指指根上那枚银色环戒。贺逐山没有反抗,怔了一瞬,又笑着抓住他。
雪越下越大,风没有停的意思。他们漫无目的地散步,来到古京街、新海泉区、阿尔卑斯山三区交界。这里山势起伏,有一小坡,曾建有大型发电站,后被废弃,杂草丛生,少有人来。风雪漫天,贺逐山迷迷糊糊,思索片刻,下意识将阿尔文拉近,一踮脚,用围巾把两人紧紧系在一起,秩序官只好顺着他,将他抱住,在草坡上相互依偎着躺下。
人造太阳快要消失,星海投影即将浮现。
无来由的光点在斑驳灰暗的树影里轻轻跃动,贺逐山一瞬间有种错觉,觉得好像什么时候,在哪里,也曾躺在这样一片开满白花的山坡上,一个人落下来,吻在他脸边,送了他满原白色玫瑰花。
他皱眉,总也想不起这具体的一幕,于是一时间有些执拗的愤懑,不怀好意用牙磨阿尔文的颈窝。
贺逐山忽然凑过来咬人,皮肤被舌头舔舐得痒,阿尔文只得揪住这团莫名发难的猫:“嗯?”
对方不答,变本加厉用嘴解开衬衫领扣,在更暧昧的地方留下个红印。
阿尔文忍着,轻轻抓住他头发:“回去再咬。”
猫却抬头,在飞雪里静静看他的眼睛。
“怎么了?”
他又摇头,仗着微醺,蛮不讲理把额头抵在人胸口。
半晌才闷闷地震出一句:“朋友。”
“什么朋友?”
“上次你问我,我们是什么关系……普通朋友。但我不想和你做朋友。”
他说完瘪了瘪嘴,窸窣须臾,从风衣口袋里摸出什么。下一秒,阿尔文的手被他猝不及防抓起,指根套上个冰凉的物件。那是一枚外观相似的银戒指,秩序官微微一怔,在内侧摸到点熟悉的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