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刚刚放到门把手上,还?没来得及拧开,突然,心口猛地一痛。
像是?被谁猝不及防地一剑刺穿心口,楚樾只觉一痛,随后嘴里?涌上一口腥甜。
噗地一声,他?一口黑血喷了出来。
卫生间乳白?色的门上溅上淋漓的血。
楚樾沉沉跪了下?去。
他?低头,见心口上竟然开了个空荡荡的血洞,他?能透过血洞看见身?后那阳光明媚的窗外。
痛。
昏昏沉沉的痛。
视线骤然模糊起?来,他?的呼吸声变得嘶喝,几乎要窒息。
一片昏昏沉沉里?,他?几乎撑不住自己,于是?身?子一歪,倒了下?去。
他?眼前一黑。
黑暗之中,一片混沌。
楚樾挣扎着,却醒不过来。
他?仍然听?见不远处的鸟鸣声,听?到窸窸窣窣的声响。
他?知道自己原因不明地昏了过去,可就是?醒不过来。
迷迷糊糊间,黑暗散去了些。
他?看见一片杂草。
几乎长得半人高的杂草丛中,他?看见了一个长满苔藓破烂不堪的坟冢。
头顶响起?乌鸦的叫声,楚樾愣愣地和那坟冢对视片刻,只觉得眼熟。
半晌,他?才恍然,那似乎是他的衣冠冢。
身?后传来嘶哑笑声。
楚樾回头,没看见半个人。
声音却在身后不疾不徐地响起。
“该解脱了吧。”
“冠军侯,还?不解脱吗?”
“你不是也很清楚的吗,那早已不是?太子了。”
“这么多年?,你做了这么多,得到什么了吗?”
“不是?什么都没得到吗。”
“一无所有,失去一切,沧海桑田,物是?人非。
从天下?无人不识君,变成渺沧海之一粟……”
“追了这么多年?,追的只是?个泡影啊,冠军侯。”
“还?不明白?吗?”
“走吧,走吧……早就结束了,早就结束了,就只有你还?放不下?那黄粱一梦……”
“两千年?,你磋磨了两千年?,就只为了追一个泡影,”
声音嘶哑地笑,“你从未恨过他?吗?”
“你怎么不恨呐。”
“若不是?他?给你一个执念,若不是?他?非要你去报他?的仇……若不是?因为他?,你又?怎么会成这世间的一个孤魂野鬼?”
“若没有他?,你早就得了功赏,做了开国功臣……你本有更?多的荣耀功绩。”
“不恨他?吗,楚不辞。”
“两千年?里?独自飘荡,做着没结果的事儿,不为人知地卖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