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昭煜无奈地笑了笑,他熄灭了蜡烛也躺在了床上,叶岭入睡很快,呼吸声又轻又绵长。
苏昭煜却毫无睡意,他翻身朝里给叶岭塞了塞被角,少年人的稚气未脱,也有几分看得过眼去的成熟,让人多少生出一丝欢喜。
理性指导下的退让还是被这一丝欢喜打得节节败退,苏昭煜的心防彻底地崩溃千里。
叶岭一觉睡到了八点钟,一身的清爽。
苏昭煜却在朦胧之间做了个光怪陆离的梦,他梦到一顶花轿停在了宅子门口,新娘却在男人的搀扶下踩着门槛进了门。
成亲有忌讳,新娘子要迈过门槛,若是踩着门槛进来便会招来灾祸。
不过,这些似乎并没有人发现。
明明是个喜庆的日子,周围的喜乐却嘶哑难听,在苏昭煜的耳中如同杂音一般。
但是根本没人在乎,他们每一个人的脸都是模糊难辨,苏昭煜却能感觉到他们的脸上都是有笑容的,即便是伪装出来的笑容。
大红盖头被掀开的那一刻,所有人的脸如同破开了云雾的山景一般,顿时清晰明了。
没有人是笑着的,只有主座上的颜老太太笑容满面。
颜成林不情不愿地牵着大红绸带跟卓清雁拜了堂,新婚之夜却跑去跟一只狐狸厮混。
卓清雁一个人在喜房守到天明才见颜成林回来,两人不欢而散,而那只狐狸就趴在房梁上看着两个人。
这个梦的最后是那只狐狸从房梁上跳下来杀死了卓清雁。
苏昭煜醒来时已经很晚了,叶岭正在捯饬着向厨娘借来的药膏,他凑近膏体闻了闻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
“哥,你醒了?早饭在桌子上。”
苏昭煜起身捋了几下头发,他精神有些不济,头也隐隐发痛,心情自然就好不到哪里去。
“昨晚还有个事情我没说完,我在王香楠和颜老太太的左手上都有一根红绳,你猜猜系这红绳是什么意思,答对没奖励哦。”叶岭扯开干净的纱布,指了指苏昭煜的左臂,“你的伤口该换药了吧,我帮你吧。”
“我只知晓红绳辟邪,难道还有其他的用法?”苏昭煜挽起袖子,把左臂上的纱布解了下来,伤处已经有结痂的趋势了,有着与周围皮肤格格不入的嫣红,看起来还是有些狰狞。
叶岭捏着苏昭煜的胳膊左右看了看,“伤的够严重的,你猜对了三分之一,系红绳除了辟邪,还有祝福和忏悔的意思。有些地方给死人戴红绳就是让人忏悔的意思,不过是应该缠在手指上而不是手腕上。”
苏昭煜单手按着太阳穴,“我昨晚做了一个梦。梦里是颜成林和卓清雁大婚时的景象,最后卓清雁被一只躲在房梁上的狐狸给杀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