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枭忽然看到了叶倾舒手臂上的密密麻麻的青紫针口,他猛地打开大夫的手。
“先别动。”
他小心地拉开了她的衣袖,发现她整条白玉般的手臂上都有针口。
那一瞬,他只觉心口被捅穿了一样,呼啦呼啦往里灌着烈风,扯着他的心剧疼。
大夫捂住被打得发麻的手,也有些震惊,这小女娘怎么被弄成这样,这些针口看着也太可怖了。
不过,据眼前这场景,这小女娘身上的伤好像不是宋枭所为。
宋枭黑得吓人的眸子逐渐覆上了猩红,周身气场阴沉骇人,阴沉的脸庞像极了要吃人的阎罗。
“我再给你们一次留全尸的机会。”
下人们浑身发着抖,牙齿直打颤,双腿瘫软。
烟箓脸无血色,砰砰磕了几个响头,不敢再有隐瞒。
她将在傅氏院子里发生的事儿一五一十说了个全,一点儿也不敢遗漏。
宋枭听完,满脑子都是那句,“娘子吩咐下人用长针折磨了小娘子好久。”
脑中的眩晕使他眼前发黑,他捏紧了拳头,骨头收缩的咯吱咯吱声,令所有下人遍体生寒。
“把脉,轻点。”
大夫哆哆嗦嗦伸手替叶倾舒把了脉,反复确认无误后,才敢开口。
“小女娘伤势可怖,但未伤及性命。”
宋枭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挥手暂且屏退大夫。
大夫如蒙大赦地快步离开。
宋枭慢慢解开叶倾城的衣裙,小心翼翼地检查着她全身,针口很隐晦,可宋枭看得很细致。
叶倾舒的膝盖上也有伤,越检查,宋枭越不敢碰她,害怕碰到她的伤口。
“有多久。”
烟箓满身冷汗,满脸泪水:“奴婢不记得了,奴婢只记得大约在主母院子待了一个时辰上下。”
宋枭慢慢替叶倾舒穿好衣裙:“去,叫傅氏立即滚到我眼前来,我只给一字的空余。”
下人得了令,一刻不敢耽搁跑去传话。
宋枭继续吩咐:“连同傅氏身边的婆子丫鬟一同拿了来,再叫人去请雪信来。”
主母院子,傅氏听到下人传的话,直接慌神地从榻上跌了下来。
高妈妈急忙扶着傅氏:“这…郎君难道真为了那小贱人问罪娘子?”
宋枭说了只给一字的空余,傅氏顾不得整理衣裙,跌跌撞撞地急忙跑向栖月馆。
要知道,她可是见识过宋枭料理之前的那位正牌大娘子以及从前欺辱过他的人的手段的。
高妈妈跟着跑:“娘子,小心着些。”
府里闹出不小的动静,宋崖在妾室尤氏的温柔乡里走出来:“什么事儿吵吵嚷嚷的?”
厮儿躬身行礼:“郎君吩咐奴才们拿主母身边的婆子丫鬟去。”
尤氏披好了衣裳出来,略微一喜:“要拿主母身边的人去?”
她攀上宋崖的胸口:“官人,这么大动静,好像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儿,不若我们也去看看吧。”
“这…”
宋崖搂住她,有几分不自然,“他有自己的主意,大半夜的,去凑那热闹做甚,还是歇了吧。”
尤氏不由得在心底暗讽,真是没用,连自己的儿子都如此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