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我想要的目标已经有了结果。
到了零三年年底,白荷从日本传来了消息,她与橘结了婚,小夫妻生活很是幸福……听说将来的孩子姓白,可算把白爷的心病给去了。
我没去婚礼现场,一是怕因为爽了约而被白爷当场挫骨扬灰,二是觉得也应该从彼此的人生路上搬开彼此,至于三……我想我会永远记得那年冬天,那个用信纸做炉引的、那个和我说加油的女孩。
有些事情,记得就好。
我将数字核心的权限交给了杰海因,自己就这么在家照顾着家人抱着儿子,到了零四年年初,赵格格和何景国终于喜结良缘,据说是星守爷帮两位做的撮合……想来真是辛苦了星守爷,同时让我对于他老人家的敬佩更上层楼。
到了我生日的那一天,悠久笑着跟我说会在下一年送我一个天大的惊喜……我不知道是什么惊喜,但心中总有一些惦念。
九月,被遗忘的战争:朝鲜推出,游戏以华丽的硬派物理游戏引擎与带有强烈反战情节的单机游戏战役而名扬全球,人们都记住了那史诗般的结局,记住了游戏中那仿佛有血有肉的人物,也记住了蒲公英与寒武纪……唯一不满的,大概也就是即将将汉城改名为尔的大韩民国了。
零四年末,我与悠久的孩子也出了舱槽,同时悠久也搬了一次家,换了一幢大房子……也好容纳越来越多的家人。
同时,让我熟悉同时也有些陌生的世界也在一天又一天变老,我说的那些事情开始不断变成现实,张局长给我电话的时候口气越尊敬,而我……自然也越夹起尾巴做人。
“孩子睡着了……我要出去一趟。”
松开握着摇床木把的手,我站起身对着正坐在沙上的榭恩与悠久说道。
“嗯,早去早回。”悠久微笑着回答道。
我点了点头,然后起身走出家门。
本月的安保是林负责,他带着唯与迪卡跟住了我俩,一行四人顺着春意愈浓的小区街道一路向北,走过集团的旧大厦、走过那座已经有了些年份的新桥、走过朔夜姐姐目前处于歇业状态的蓬莱夜语、一直走到沈明翔的那家点心茶馆,看着橱窗里坐着的何景国、抱着婴儿的赵格格还有那个丫头,看着一家四口……我的脸上多了一份笑意。
何景国这个时候也注意到了我,两相对视,我笑着推开店门走了进去。
“沈明翔呢。”看着空旷的店内,考虑到刚刚在店门口见到的停业招牌,我有些好奇的问何景国——这位和沈明翔是小,我不问他还能问谁。
“在后面,听说他对像来了。”何景国走到我的身边小声的说道。
“对像啊,我说他什么时候谈上的。”我有些好奇,心想这位什么时候竟然能够焕出第二春了。
“不是谈上的,是以前的。”何景国的脸上满是尴尬。
我看着了一眼坐在桌前继续消灭着蛋糕的那个小丫头,然后眯起眼:“那女人回来干吗。”
“听说是丈夫炒股血本无归,对着娘俩又打又骂,日子过不下去离了婚,她带着孩子只有回国……”说到这儿,何景国叹了一声……没了下文。
我笑了笑,这世上的人总是想着日子越过越好,却没想过在物质面前的爱情有多么脆弱,聂家姑娘是这样,这位也是这样,人间的男男女女总是在交够了学费之后,才突然现原来这世上自己喜欢的人……远没有喜欢自己的人来得可靠。
只是这人间的男男女女总是喜欢自己所喜欢的,他们和她们对于喜欢自己的却总是敬谢不敏……,刚想到这儿,我就看到通往厨房的门被推开,一个女子哭哭啼啼着被面带霜寒得沈明翔推了出来,一个棕孩子跟在两人的身后拼命锤打着沈明翔。
我就这么看着那个女子被一路搡着推出店门,看着那个孩子护在自己母亲身前,看着沈明翔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了黄的照片……慢慢撕成碎块,并丢到了垃圾筒里。
“翔哥,这是干吗,她们母子怪可怜的不是吗。”等到沈明翔回到店中,何景国一脸担忧的说道。
“她们可怜,她当年有没有想过我有多么可怜!”沈明翔看着我们:“我他妈的比不过绿卡,比不过美金,比不过人家的腰圆膀大!要不是看在九年同学份上,我连我的店门都不会让她进来!”
“翔哥,你说这些有什么意思,人家如今落难……”“别说落难!她这是自找的!她不是要做美国人吗,为什么不留在美国,还他妈的不是因为活不下去了!活不下去才想到我这个废物,活不下去才带着拖油瓶回来找我,对不起我这儿不是慈善机构……要是让我知道是谁给她出的机票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沈明翔说完看着我:“今天不做生意了,请你们走吧。”
“嗯,我知道。”
我走向店门,推开门的那一刻,一直坐在那儿的何家姑娘终于放开声线哽咽起来……我在心里叹了一声,然后出了门。
“那个男人明明还爱着那个女人,为什么还要说着那么绝情的话语。”
走在人行道上,林如此这般的问我。
“因为太爱她了,所以才会憎恨于她的背叛,才会愤慨于她的现状……”我答道。
“原来是这样……”林的声线里满是惋惜:“那个女人真的很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