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集 白山日暮 第八章 双木
“噗!”短剑扎入司马病的左胸。激荡的罡风拂起白衣女子的长发,尽管脸型酷似,但司马病已知道,对方绝不可能是宋雪致。
中计了!电光石火间他的眼里掠过一缕杀机,抬手运双指夹住胸前的剑刃,鼓足真元“呼”地从口中喷出一束黑气。
白衣女子当机立断,松开短剑屏息飞退。不防小腹一凉,司马病的生死不如针破空而至,将她的身躯“笃”地钉在墙上。
“百炼仙子尤霸蓝?”司马病拔出胸口的短剑,恶狠狠地冲着白衣女子一记狞笑,熟练地封穴敷药,微微低喘道:“明昙被你们藏在了什么地方?”
尤霸蓝浑身冰凉,晓得生死不如针的剧毒已攻入内脏,纵然司马病大发善心赐下解药,也无济于事了。她低下头,伸手拔出生死不如针,失去凭依的身子噗通滑落萎顿在楼板上,淡淡地微笑道:“你们找不到的……”头往旁一垂,没了声息。
司马病强忍伤疼,脑中闪念道:“老君坛原来是天心池设下的一个陷阱!”抬右手抓过生死不如针,往门外飞撤道:“咱们上当了,快走!”
然而身躯刚退到门外,猛感一道沛然莫御的指风直朝胸口射来。他不及细想,捻针点出。“叮!”生死不如针竟被这束指风弹得几欲脱手,往一边荡开。
一名身材高大的黑袍道士竟是从屋中后发先至,封在门前,伸手抓向司马病城门洞开的胸口。司马病想提左掌封架,猛地胸口一阵剧痛,左手动作不由得一缓。
黑袍道士拿住他胸前膻中穴,劲力透出禁制住全身经脉,“呜”地将司马病当做暗器,掷向激战中的桐柏双怪。
西门望寻思道:“这丑驼子讲义气,够朋友,咱可不能见死不救。”探左手便接。
不料那黑袍道士的身速竟快过被他掷出的司马病,手起指落便将西门望点倒。
东门颦大惊失色,斥骂道:“老杂毛,快放了我师兄……”“噗通”一声,后脑捱了秋梧桐一掌,身子软绵绵地跌倒。
“师妹!”西门望红了眼,大恸道:“我操你老秋家十八代祖宗!”
秋梧桐皱起眉头,说道:“老夫只是将她打昏了过去,你干嚎什么?”
司马病躺在地上注视黑袍道士,涩声道:“天心双木──老夫栽得不算冤!”
这时候门中走出一个与黑袍道士齐头高矮的老道士,同样的一身黑色道袍,面色枯黄神情呆板,犹如一截枯木,稍有不同的是他的皮肤更为干涩枯皱,甚而有一条条的黑色条纹,宛若长了几百年的老树皮般。
他双手横抱尤霸蓝的尸体,毫不在乎会沾到她身上的剧毒,语速缓慢语调也是干巴巴的没有丝毫悠扬顿挫的变化,吩咐道:“把他们带走,交给宗师弟处置。可惜了,蓝儿这孩子……”
黑袍道士冷冷道:“她不听你我劝诫,一意要偷袭司马病,纯属自食其果,有何可惜?至于这三个魔头,何必那么麻烦,一掌一个岂不干净利落?”
西门望破口大骂道:“凤木你这老杂毛,有种就杀了老子!我要眨巴一下眼睛,就是你姥姥养的!”
千百会接口道:“那你岂不成了我凤木师兄的大娘舅?这买卖倒也做得过。”
凤木真人对西门望的辱骂也好,千百会的打趣也罢,都是置若罔闻,见那老道没有言语,晓得他并不赞成自己的做法,淡淡道:“秋师弟,让他们闭嘴。”
司马病心中惊疑不定道:“我进到屋里时,并未觉察到这两人的存在。他们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他虽然为避厉问鼎追杀,被迫隐居多年,但“天心双木”乃是与道圣宗神秀同辈的正道耆宿,早在百余年前便已威震仙林,如何能不知晓?
据说经历了近百年前的那场无量天照大劫后,朽木、凤木二道便双双归隐,闭关修炼“枯寂神功”,从此不再有他们的音讯传出。
久而久之,仙林中人只当天心双木或已羽化登仙,或因走火入魔而亡,渐渐地将这二人淡忘。没想到两个老道非但还在人世,而且被宗神秀请来坐镇老君坛。此举显然不是为了对付他们桐柏双怪或者其他魔道人物,而是为了守候杨恒。
想到这里司马病心一沉道:“杨恒如果不幸撞上这两个老不死,十有八九凶多吉少!我得想法子把这消息传递出去,以防还有人会踏入陷阱。”
忽然,天心双木不约而同停下正往屋里走去的脚步,彼此对视一眼,均看到对方眼底隐藏的一丝诧异,而后缓缓转回了身。
从楼梯下浓烈的黄色毒雾里,慢慢显现出一个少年的身影。司马病布下的剧毒仿似对他不起丝毫的效用,他的呼吸均匀细缓,步履轻松自若,踩在石阶上发出了极有韵律的足音。如果仔细听,就能够惊讶地发现,每一记足音响起时,必定是天心双木中一人的心脏在发出轻微的跳动。
当他的身影在楼梯口站定之际,天心双木的心脏亦在刹那间凝定。尽管很快便不着痕迹地恢复如常,但由此带来的震撼却久久盘桓在两人心头。
然而楼上的其他人俱都恍若不觉,西门望喜出望外道:“杨兄弟,你到啦!”
杨恒向他感激地一笑,可是眼神里充满了忧郁和落寞,就像一层雾气遮挡住了旁人投来的视线。他忽地迸指点出,“哧哧”两声解开西门望与司马病的经脉禁制,嗓音有些低哑地说道:“西门老爷子,司马大哥,楼下已经扫清,这儿交给我。”
西门望从地上一跃而起,不满道:“这叫什么话?杨兄弟,你别难过。咱们一块儿帮你报仇!”猛然想到若非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