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弋睁开朦胧的双眼,只看到曲畔行穿衣服的模糊背影,对了,他说过的,今天有早会。因为实在是太困了,乐弋又忍不住闭上了双眼,但是神智是清醒的,她能听见曲畔行扣皮带,纽扣,甚至是系领带的轻微声音。
曲畔行收拾好一切,转过身来向熟睡的小女人走去,坐在床边伸手轻轻抚摸她带着倦色的面颊,轻微地不能再轻地叹了一口气,“乐乐,你总说让我相信你,那你呢,总是不断怀疑我,你是对我不信任还是对你自己不自信?”
乐弋心一紧,眉睫微微颤动,却又不敢睁开眼,被子里的手紧抓着被单,因为难过因为自责,曲畔行说的不错,她口口声声质问他为什么不相信她,她又何尝对他是百分之百的相信?
一段恋情,最基本的就是信任,而他们却连这最基本的都做不到,谈什么天长地久?这段情路上不确定的因素那么多,都埋伏在未知的远方等待着他们,如果不能相互信任,那么便会产生间隙,隔膜,到最后的猜忌,甚至是分手。
“乐乐,那天你在医院看见我了吧,所以才打电话问我在哪里是吗,我知道我骗你不对,因为当时我已经答应了别人,我不能把我所做的事情告诉其他人。”曲畔行明知道既然要解释就等她醒来再耐心解释,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宁愿对着沉睡着的她吐露心迹。
或许,他怕她看见他软弱的一面吧。他会嫉妒会不理智,那都是因为他太爱她,太在乎她的缘故。
“至于林艾,我认为不用多解释,你不该担心也不用吃醋,乐乐,我们答应过对方的,要一辈子在一起,一辈子还很长,我们必须学会包容对方。”曲畔行说完轻轻地在乐弋脸颊覆上一个吻,片刻后才转身出了房门。
直到听到关门声,乐弋才睁开眼睛,眼角湿润,此生能得他一人的爱,夫复何求?
北京。
方辄坐在手术门前的椅子上,眼睛紧盯着手术室的门,直到见穿白大褂医生推开门才连忙走上前问道,“医生,请问病人如何了?”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摘下口罩,沉着脸看了一眼神色担忧的男人,“病人已经转入普通病房,只需要休息几日就可以出院了,你们年轻人啊,不注意安全措施,特别是女孩子,做人流很影响以后生育的!”
方辄面色有些尴尬,但是又没法和医生解释,只有问道:“请问我现在可以进去看她吗?”
医生点点头,不悦道:“可以,但是时间不宜过长,让病人注意休息,等会儿会有护士去给你们交代注意事项。”
方辄点点,往病房方向走去,只听得身后医生和那护士的谈话声,“王医生,这个月的人流手术有增加的趋势啊。”“现在的年轻对自己都不负责了,哎……”
方辄走进病房轻轻地关上门,看着病床上脸色苍白人,有些心疼,“崔茗,好点了吗?”
崔茗想要挣扎起身,却不料全身无力,方辄见状连忙走过去按住崔茗,“医生说了要好
好休息。”崔茗动了动干涸的嘴唇,最后有气无力的说道:“方辄,谢谢你能陪着我。”
方辄胸口压抑,伸手给崔茗盖好被子,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曾经灵动自信的双眸此刻布满血丝与痛楚,“你不打算告诉他吗?”
崔茗无神的双眼看着天花板,眼角慢慢溢出泪水,“他不会在乎我,他的心有多狠你不会知道。”
方辄心中有些沉闷,站起身来,“我去给你买点吃的。”
崔茗看着即将走出病房门的方辄,缓缓说道:“方辄,不要告诉乐弋和揽景,我不想她们为我担心。”
“我知道,好好休息,什么都不要想。”
走出病房,方辄压抑沉闷的心情还是没有一丝缓解,跟崔茗认识多年,他一直知道她是一个自制力极强的女孩子,上进,好学,清醒,冷静,这些是乐弋和揽景都比不上的,当然,也包括作为男人的他。
只是他没想到,这样优秀的女孩子会遇上那个薄情负心的男人。
时间回到一个月前,那次他们四人聚会。
方辄送崔茗回家的路上,两人各怀心事,一时间沉默无语,半响后她首先开口,“方辄,你心里喜欢的人,是乐弋吧。”
方辄握着方向盘的手有些紧,还没想好怎么回话就听见崔茗自顾自的说道:“你对乐弋,嗯,怎么说呢,比如你的心是一座铁塔,被你放在塔尖细心保存照顾的那个人是乐弋,即使揽景曾经和你交往过,也只是在塔下仰望你的高度而已。”
方辄没想到一向看似对什么事都不上心的崔茗心思竟然是这样细腻,半响后缓缓说道:“崔茗,你没试过这种痛苦,你爱她爱进骨子里,却不能正大光明对她言爱,不是不想,而是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