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弦欲拦:“君夫人,三思!”
公子养正色道:“司徒,这是国君的意旨。”
“臣无法对君侯会引起战争的意旨表示赞服!”司徒弦力争,“鲁国兴师来践约的话,谁承担责任?”
“君侯向来沉稳谨慎,必然对此有所预计,也就必然布置了对策。”公子养对上光死心塌地,言听计从,所以,不满老喜欢给上光作梗的
司徒弦已久,这时索性扣上一顶铁帽,“司徒,你不相信君侯?”
司徒弦语塞。
仲任沉下脸:“人臣之礼不可忘。司徒,依从君命吧!”
言讫,她并着公子养渐行渐远。
服人观战完毕,起身向司徒弦行礼告辞。
“太突然了。”司徒弦看着他,“公子,这太突然了。”
服人一愣:“……兄长等了快有三年……”
司徒弦踱到他背后,低声道:“恐怕,是更长的时间……”
服人下意识地攥紧袖边。
“公子该去履行自己的职责了。”司徒弦出乎意料地干净利落地结束了对话,做了个“请君自便”的手势。
服人举步,迅速走出屋子。
经过走廊时,他的余光捕捉到一抹阴影。
是宝音。
“你躲在这里偷听?”服人诧异地注意到她面上的水痕,“……你在哭?”
宝音一扭头,踉踉跄跄奔向走廊尽处。
有风吹来,檐下铜马叮当乱响。
服人木然伫立。
一段漫长的悲伤将要结束,两个多舛的恋人将要幸福,难道不是个喜讯?难道不该鼓舞?当兄长沉浸在哀苦的相思中时,每个人都同情和
感动;为了什么,在兄长梦想成真时,大家的反应又那样不一呢?
他叹息着,环顾四周的雕梁画栋。
啊,他险些忘却,这里不是别的地方,这里是宫廷,这里是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他带回来的喜讯,正如早春的惊雷,唤醒了先前隐埋藏在这里的各种势力。那些盘根错节的关系,蜿蜒匍匐的**,为了融合或对抗新进
驻的力量,都开始蠢蠢欲动。
回归的路,表面飘扬花瓣,地面布满荆棘。
有了母夫人的一声令下,晋国的使者开始为了国君的正式大婚,秘密奔波于晋吕之间。
由“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六项礼仪组成的整个婚礼仪式的前四项,在晋吕订下鸳盟之后,已经陆续行过,眼下的一个
月内,主要是向吕侯告知晋国选定的迎娶吉日,并致送大雁、布帛、宝玉、毛皮等常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