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国使者持节步入殿中,向晋国君跪拜致敬,传达本国君侯的祝福,并再次宣布弄璋喜讯。
上光意有所驰:“……孩子叫什么名字?”
“鲋祀。”宋国使者答道,“已由鄙国君侯命名为鲋祀。”
上光默然良久。
“真是喜事。”他尽量维持语气的平静,“我最珍贵的朋友显君有了嗣子,我很高兴,在让你满载我赠送的贺礼和祝福回去前,我先为了
庆祝这件喜事,办一个盛大的宴会吧……”
“是!多谢晋国君!”宋国使者觉得颜面光彩,十分欢欣,一口答应。
宴会办在晚上。
劳累了整日的晋国君上光仍旧亲自主持了宴会,会上频繁为宋国使者奉酒,再三劝进,并且鼓动周围人等都举杯痛饮,而他自己,也破例
喝得毫无节制。
“今天高兴!”他双颊染上绯色,眼中烟雨朦胧,嘴角稍稍上扬,“……高兴!”
宴会进行到半酣,他端着铜爵走到师雍面前:“我的乐师,来一曲吧!”
师雍领命,舒展十指,拨弦而歌。
“来,舞起来!”他拉着服人、大夫元与良宵,“你们舞起来!”
三人了解他难得放松,自然乐从。
“大家都好好玩上一玩!”上光示意侍从送上投壶等物,“不尽情可不行!”
众臣见他兴致高涨,受到感染,纷纷起身,或放歌,或起舞,或游戏,满堂觥筹交错,欢声笑语,好生热闹。
在这个时候,国君独自踱出飘溢着歌乐的殿堂,到露台透气。
藏在帘后,一直观察着他的宝音拖着公子净蹑手蹑脚靠近。
“君侯,您醉了……”她闻到他身上的酒味儿,忍不住呼吸急促,头昏脑胀,像是她才真正醉了一般。
上光侧着头,背对她,一言不发。
她犹豫着,碰碰他:“君侯?”
“我没醉。”他转脸注视她,目光迷离,分明已醺醺然,“你怎么在这里?”
宝音及时请出公子净:“是净儿,他想瞧瞧新鲜,又想来见您。”
公子净对宝音这个大姐姐甚是依赖,言听计从,忙伸了两臂,对上光奶声奶气道:“父亲,孩儿很久没看到您,想您了!抱!”
上光一笑,蹲下来抱起他,呵他的痒痒:“净儿,你重了。”
公子净搂住他的脖子,咯咯直乐。
“可是,你不能这么晚都不睡觉哟。”上光亲亲义子的额头,疼爱地抚摸着小孩子新梳起来的总角,重新看着宝音,“你也一样,先去休
息。净儿我会差人送回兰堂。”
宝音不情愿地答应,慢腾腾地扭身,一步一挪地离开他的视线,然后迅速躲进柱子的阴影里,继续打量上光。
公子净倒在上光怀里:“父亲,这个宴会是为谁开的?”
“为了宋国君刚刚出生的儿子。”
“啊,我是父亲的儿子,我出生的时候,也有为我开过宴会么?”
“当然了。你是在遥远的西方沙漠出生的,后来为了你,我和你的母亲也有在草原篝火边喝过酒。”
“哦……”公子净满意地叹口气,“可惜我不记得。我那时太小了。……我连母亲的样子也不记得。”
上光端详着他:“……她很爱你。她曾经因为要在战场上救你的性命,险些丧失自己的性命。你的名字,是我和她一起取的,你是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