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以水雨月的性子,她本应该扯着嗓子喊“有什么话现在就给我说清楚”。
她现在却很安静地站在那,包容我的犹豫不决左顾右盼,尊重我的一切选择,哪怕那会让她难过。
她越这样我越难受,也不知该怎样安慰她,走过去试图拥抱她,还被门槛绊了一下。水雨月没忍住,又是淡淡一笑,伸手扶了我一把。
我回苏地取了长剑,临行前水雨月与我帐饮,我又一次告诉她,一定要等我回来。
知道我要走,水雨月也没再冷着,少女笑着摇摇我的手臂,撒娇道:“当然啊,我还等着将军给我带西疆的烈酒呢”
“我不是将军,只是个校尉,还是现封的,没有一点军功”
“等你回来就是啦。”水雨月总是对我有无与伦比的信心,她比我还要坚信我一定会平安归来,并且扬名万里,名动天下。
千金小姐又拿出一个小盒子,将里面的东西捧出来,认认真真地挂在我的脖子上。
她手指勾着绳子在阳光下划过的时候,那枚晶莹剔透的玉坠子透出无与伦比的光华。
千金小姐说这个浸过庙中的香火,也受过禅师的祝福,可以保人平安。
水雨月脸上带着柔软的笑意,指尖轻轻划过坠子,脸不知为何竟有点红,像是相府墙外,映着暖色夕阳的春日桃花。
我心脏就一烫。
我既受命化名入军,今日便穿着银色的轻铠,长发也用银冠高高地束起来。我身后立着白马踏川,马背上挂着我平日里用惯了的天狼弓和凤羽箭。
水雨月望着威武的铠甲冲我笑:“大将军,立马扬帆,万里平安!”
我将玉坠子珍之重之地收进衣服里面,抬起手臂摸摸她的发顶,唤她的名字:“水雨月。”
“嗯?”
“等我回来。”
水雨月有点撒娇似的牵着我的尾指不放手,软声道:“知道啦,我一定会等你回来的,你要早一点呀。”
她问我此次出征可有化名,若是前线传来战报,也好在里面寻找我的名字。
我笑着说王军战士成千上万,岂能个个都记录在宝贵的战报上,她如何能寻到我的名字。
水雨月在“暮城雪最优秀”这件事上有令暮城雪本人都难以理解的自信和执着:“一等功这三个字多好找。我便去寻一等功,自然就找到你的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