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暮城雪感觉有再多的头发也遮不住了,因为热意已经从耳根转移到了面颊。水雨月这人精擅胡搅蛮缠,暮城雪太久没和她说话,几乎忘记了这点,言语间一时留了漏洞,竟被她钻了空子。
暮城雪干脆不说话了。
水雨月笑笑,恍然道:“一时竟忘了问,安阳殿下哺食用了什么?”
她话题跳得太快,暮城雪愣了一下,才道:“鲤鱼焙面。”
“殿下很喜欢水产吗?”水雨月好奇地问。
“我父亲的封地在苏地,我自小便在苏地长大,自然喜食水物和海错。”
暮城雪说起苏地和那里的美食不禁笑了起来,眼睛微微弯起,烛光便跳了进去,竟是有了些少见的明媚。
这次她不等水雨月问就说道:“苏地美食甚多,日后当邀你品尝。生煎鲜美可口,糖粥软糯甘甜,松鼠桂鱼酸甜相宜,桂花鸡头米浓郁醇厚。清明更有酒酿饼,软甜晶莹。”
水雨月半晌无言。
这滔滔不绝的是之前那个“嗯”“好”“没事”的高冷王女?
她总算缓过来了,朝暮城雪无力一笑,更坚定了这是口帝王猪的想法:“看来殿下很喜欢美食,竟舍得说这许多话。”
“松鼠桂鱼,为何要带松鼠二字啊?到底是松鼠还是桂鱼?”
水雨月自小在楚京长大,从未去过苏地,难免新奇,便拣了一些来问。
“肆厨在鱼身刻上花纹,摆盘形似松鼠。外脆里嫩,酸甜可口,名扬苏州”
暮城雪一口气说了一大堆,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抿了抿唇珠上的水迹。
水雨月鬼使神差地跟着舔了舔嘴唇。
艹,她这是做什么呢?
“苏地的风景同楚京也不一样。苏地的海港有宽阔的海,柔软的沙。”
“内陆的景致又和海港不一样。林木茂如云,怒涛卷霜雪。”
“苏地多湖泊。每至早春细雨,则水天一色,烟雾朦胧,上下青碧,雨声绵绵。”
“苏地的山水是水墨画。”
她很怀念少时在苏州山水间的轻快,自及笄入京后,便再没回过家乡。
每念之必煎熬。
所以暮城雪说起家乡时,眼睛里亮着清澈柔和的光,是与任何时候都不同的模样。于是水雨月便对暮城雪口中的苏地产生了强烈的向往。
——宽阔的海,柔软的沙。
山水是水墨画。
***
今日客少,楼里很闲。水雨月被姐妹们拉去闲聊,众人还是在聚在那小台子上,懒懒散散、东倒西歪地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