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妇在宫中跋扈多年,手上不知沾染了多少血腥。
从前念着你是大皇子的生母,哀家不愿严惩你。
如今纵是哀家礼佛多年,为着那些枉死的性命,今日也不得不下了狠心。”
她止住手中佛珠转动,垂眸道:
“来人,将邵氏押下去,赐白绫。”
“不可!”
皇后喝止了欲对贵妃动手的宫人,转而向沈晏辞屈膝下去,定声道:
“皇上,臣妾以为不能让罪妇就这么死了。
宫中许多恶事,说不定都有她的手笔。
如此轻易赐死,落个死无对证,是便宜了她,也是让蒙冤之人再无昭雪之日。”
说罢又向太后福了福,
“且太后潜心礼佛多年,也不好为了惩治罪妇而破了杀戒。
还请皇上与太后三思,暂留罪妇活口。”
她余光落在已然三魂不见了七魄的贵妃身上,厉声道:
“待将罪妇所有罪行拷问清楚后,再由臣妾这个中宫出面将她处死,也不算迟。”
久不出声的顺妃也起身道:“皇后娘娘所言有理。
当日畅音阁的那把火,臣妾一直疑心并非嘉答应所为。
说不定这背后,也有罪妇的脏心思在!”
太后看向沈晏辞,问道:
“皇帝怎么说?”
沈晏辞默然良久,低低叹了口气,
“将邵氏贬为庶人,幽禁冷宫。
近身宫女雨燕,入慎刑司受严刑拷问。
余下事,容后再议。”
话落转身向外走去,只留给邵绮梦一个冰冷的背脊。
邵绮梦伏倒在地,怔然凝望着他的背影,哀哀恸哭。
和着她戚戚沥沥的哭声,
窗外,仍旧春雨潺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