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嫔凑近南瑾,掩唇低语道:
“似乎是在说劝皇上立储一事。”
南瑾佯装讶异,怔愣地看着荣嫔。
荣嫔继续道:“从前皇后身子康健,皇上盼着嫡子,不急着立储也是寻常。
可眼下。。。。。。”
她摇头,“没了嫡子,尊荣尽落在了贵妃的长子身上,这事谁又能说得准?”
说话间,闻得席间有了动静。
邵卓峰忽而起身,双手举起杯盏高奉上首,向沈晏辞恭敬道:
“微臣恭请陛下满饮此杯。
陛下心怀天下,勤勉治国,幸赖陛下之德,大懿边疆安定,四海晏然,百姓富足,岁岁丰稔。
得遇如此明君,实乃天佑我朝!”
这样奉承的话,如同麻袋兜底的收口,
一旦扯开口子,就如泄洪之水汹涌而来。
朝臣们纷纷起身相敬,几欲将沈晏辞淹没于此起彼伏的颂扬声中。
沈晏辞正襟危坐,举杯饮酒之际,手腕轻颤,几乎将酒水全都洒在了地上。
他却不以为意,反而笑道:
“天下之大,仅凭朕一已之力,何以治理周详?
若非诸位爱卿尽心辅佐,又得镇国公御敌于外,中书令安邦于内,朕纵然有心,也只怕力有不逮。”
他屈指轻叩酒盏,李德全会意,躬身上前为他满上。
“这一杯,朕敬你二人乃为国之肱骨,助朕良多。”
沈晏辞字句所言都是溢美之词,可他的语气却冷冰噙霜,显然是口是心非,说了反话。
听话听音,柳扶山和邵卓峰哪堪承受?
忙不迭躬身道:“皇上抬爱!
臣等自当尽心辅佐皇上,不敢自居肱股,唯盼能为皇上效犬马之劳。”
正缝一曲歌舞毕,席间气氛稍有尴尬。
也是安静下来后,众人才听得有一软糯的声音,一直在喊着,
“父皇~父皇~”
沈晏辞目光落下。
见贵妃怀中的允谦央着要往他身边跑,这才稍稍缓和了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