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丘面对他的凶神恶煞,却依旧面色不改,并没有露出惊惶的神色,他只是淡淡地看着面前人高马大的高雄,许久,他才说道:"如果知道当初饶你一面会造成今天的局面,那时候我一定会毫不留情地杀了你。"
"哼。"高雄冷哼一声,"死到临头了还嘴硬。"说罢,他就咚咚咚地走了过来,震得大地都一颤一颤的,面对这个庞然大物,苏慕歌完全不知道阿丘有没有胜算,手捏着他的衣服下摆,同情地看着他。
眼见的高雄离得越来越近,阿丘便先发制人,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一个腾空上提踢向他的下巴,只是他不知道,高雄被学生会关押的那几年,一直苦练自己的忍术,现在他的全身上下已经是钢铁一般的强硬。纵使他阿丘再怎么强壮,与高雄比起来,也是小巫见大巫了。
就像是现在。明明是分毫不差地踢中了肉最少的下巴,高雄也只把他当作挠痒痒,他低声咆哮,"跟你说了,这都是没用的。"说完他一把抡起阿丘,一个过肩摔就把他甩在了地上,阿丘吃痛。那一击不知道饱含着高雄多少怒气。他几乎听见了自己骨头碎裂的声音。苏慕歌亲眼目睹高雄的实力,也十分的惊讶。
她很少见过有谁的身体可以练到铜墙铁壁的境界,虽然她心里清楚。对付这类人一定要用到小聪明,只是照阿丘的性格,未必会听她的话。因而她现在只能静静旁观,却什么也不能做。
"才一下。那么弱,吖!"他看着阿丘揩掉嘴角的鲜血。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却不给他这个机会,又是一拳打了下去,这回阿丘是真的觉得自己的手骨断了。他只觉得疼痛想针扎一样折磨着自己,却死死地憋着,控制自己不叫出声来。
苏慕歌看着高雄如此的嚣张。渐渐按捺不住自己了,她的眼睛里闪过一片氤氲。眼前只剩下阿丘痛苦的样子,耳朵里却充斥着高雄嚣张狂妄的笑声。
冷静,冷静,她不断提醒着自己,千万不要冲动,手指却紧紧地攥紧了衣角。
"他是你的朋友啊!"耳边一直有这样一个声音提醒着自己,搅得她心乱如麻,她开始辨不清方向,各种想法在脑海里交织,让她觉得有几丝眩晕。
我到底该怎么做?我能怎么做?
苏慕歌讨厌这样随风漂泊的自己,不由自主地大声嚷道:"够了!"
或许是她的声音太过突兀,刚想落下最后一拳的高雄一顿,也不管地上动弹不得的阿丘,反而转过。[,!]身去看着那个瘦小的女孩。
苏慕歌此时一反常态,自从然熙事件之后,她就已经隐隐感觉到,自己内心深处的小兽,就要冲破她心里的牢笼,而现在。
她挺直了身子,耸了耸肩,眼里更是透着决绝的阴狠,指节咔咔作响,她一字一顿地说道:"我说,够!了!"
高雄此时当然不会把只到他一半身高的苏慕歌放在眼里,却也没有动手的打算,他倒要看看,这个小娘们会如何对付自己。一时间,俩人只是沉默地对峙着,只剩下空气里一片肃杀的气愤,让这个冬日显得更加寒冷与荒凉。
忽然,高跟鞋蹬地的声音隐隐传来。
噔!噔!噔!
单调没有起伏的声音把她从冲天的怒意里拉了回来,她扭头一看,眼前淡蓝色的长裙让苏慕歌的心终于安定了下来,她舒了一口气,展露笑颜,"蓝琳姐!"
蓝琳此刻正撑着一把蕾丝小阳伞,款款走来,优雅得像是一只高贵的白天鹅。苏慕歌不禁对她肃然起敬,怕是到了这种情况下还能如此气定神闲的,也只有学生会会长蓝琳了吧。
高雄看见蓝琳,也变得有些不自然,他强装镇定,居高临下地看着神色淡然的蓝琳。
"高雄,别来无恙。"蓝琳似乎永远都是标准的露八颗牙的笑容,即便此刻面对的是一位强敌,也就是这个笑容,蓦地让他想起了多年之前那不堪的回忆。
"蓝琳,没想到你还是这个破学生会的主席。"高雄冷声说道,"这么多年,你竟然一点也没有变。"
"你变强了,只是,"蓝琳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是缓缓收了伞,才说道,"强不过我。"
只一句话,便让高雄想起了那时的惨不忍睹,心有余悸,撂下一句话来便领着凼麻她们先走为上。
苏慕歌见人终于走了。连忙扶起奄奄一息的阿丘,她第一次看见阿丘的狼狈,遍体鳞伤,鲜血源源不断地从各个伤口里流出来,他脸色苍白地倒在地上,再也无法动一下,只是依旧从头到尾都一直保持着绷紧的精神状态,似乎是在死死地克制住自己,就算再怎么疼也绝对不能叫出声来。直到苏慕歌过来扶起他,他勉强睁开将眼睛睁开,露出一道细小的缝隙,恍惚间看到是慕歌,才安心地睡了过去。
是夜,阿丘躺在床上,依然昏迷不醒。
周旋看着他的样子,眼里满是深深的伤痛。昏暗的房间里,蓝琳小心翼翼地为他换了绷带,苏慕歌沉默许久,才开口,"现在你想怎么办?"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蓝琳依旧把心思放在手里的绷带上,等完事之后。她才回头看着苏慕歌。微微一笑,"我会处理的。"
她的淡定有一瞬间让苏慕歌有些迷惑,那一次她唯一听见她的声嘶力竭究竟是不是自己的幻觉?但是苏慕歌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点了点头。毕竟现在所牵扯的事情太过复杂,明哲保身尚不能够一定实现,自己再趟这趟浑水只会把自己推入无底深渊里。
她苏慕歌到底不是圣母,况且若是她插手。势必又会陷自己的好友与亲人于不义。她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冷眼瞧着即将轰然倒塌的学生会。
只是她不知道。其实自己早已在不觉之间深陷其间,那些巨大的阴谋最终会接二连三地浮出水面,它们张着血盆大口,露出长满青苔的獠牙。扑向她,等着把她分食。
只是这一切,她无从得知。唯一能做的,便是等待阿丘醒来。
"不要!"苏慕歌一边气定神闲地切着牛排。一边斩钉截铁地回答。
张然熙很奇怪,鼓着嘴巴问道,"让你当文娱部的副部长唉,那么好的事,你竟然不接受?"
苏慕歌撇了撇嘴,只抛下一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看都不看前面阿丘铁青的脸一眼。
"喂,苏慕歌,我不是说了吗!"阿丘虽然不满她的话,但还是沉住气,"你加入学生会帮我调查神秘少女的事,我帮你摆平你的事,我们这算是互利互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