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才抬起眼皮扫他眼,手上动作未停,拿起旁边备好的衣物,边穿着边道:“宫中还有事。”
“哈,还想回那个狗皇帝的狗窝?昨夜那十个人,不是他派的把脑袋割下来当凳子坐!他对已经起疑,还回去送死不成!”
“经过昨夜,他的疑心该淡才是。”沈墨皱皱眉,背上的伤口有些撕开。
“就是不让暗卫出面救的原因?还以为有出息,灰头土脸装成灾民跑过来,难不成就看演么出苦肉计?”谢千濂敛起神色,已经有些怒气。
沈墨系上腰带,沉默片刻,道:“不愿暴露身份,自是有自己的考虑,昨夜只有身负重伤才能消去他的疑心。”
“何止身负重伤!那十个人,哪个不是数数二的高手?要不是老子及时捡到,现在就该去阎王府报到!好,武功高,聪明,个脑袋顶老子十个,可次的做法,想不通,老子没念过书,不来那些大道理,只会硬拼硬,咱硬拼硬也不怕那狗皇帝,鼓响号吹,从南到北打过来,多爽快的事,还在皇宫里磨蹭什么?”
沈墨收起床边的长箫,擦擦上面的血渍,不语。
谢千濂急,最怕他不话,干脆嚷道:“老子跟,爱人爱人老子管不着,可不能爱自己徒弟!”
沈墨身子颤,抬头看着谢千濂,眼神有些冷,“徒弟又如何?”
谢千濂想要喝口茶平息怒气,硬是被沈墨句话生生逼出来,猛地咳嗽:“咳咳……咳咳……!老子没念书都知道日为师终生为父,……外面的人会怎么?”
“无所谓。”沈墨垂首,看到自己的鞋,已经染许多黑色血渍。
“还真是净得娘的真传,大哥知道得从土里跳出来掐死!”谢千濂瞪着沈墨,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见沈墨眼神黯,才发现自己错话,想要收回都已经来不及。
沈墨不多犹豫,穿上鞋,身上的疼痛好似被他滤过,面无表情,连眉头都不皱下。
谢千濂怕他生气,可见他毫不犹豫收拾好切打算出门,心中急,拿出最后杀手锏,吼道:“好!就算是徒弟无所谓!凭他是季家人就有所谓!”
沈墨又顿住,眸中暗芒浮动,看不出情愫,却是直直看着谢千濂,淡淡道:“季家人又如何?”
“他娘的,想气死老子是不是?”谢千濂手拍桌,震得灰尘扑腾起来,又引来阵咳嗽:“咳咳,不知道他的身份,收他为徒也就罢,如今知道他是季家人,就该离得远远的!要回宫,是个驴脑袋都知道是为他,隐瞒身份也是为他,搞不好弄出次疫病,还是为他,跑去当什么狗屁御医,搞不好还对着那皇帝磕头谢恩,他娘的,想着就恶心,当年要不是狗皇帝和季家,大哥……”
“叔父!”沈墨冷声打断谢千濂的话,并不看他,语气不容置疑:“人不在西南,并不代表无所知!当年之事到底如何,叔父心知肚明!”
“么是怪?莫不成错的人是?”谢千濂双眼微红,略有委屈道。
“侄儿并无此意。”沈墨自觉语气有些过,放缓声调道:“入得宫中,里应外合,日后更为方便。云晋言早怀疑的身份,若是让他知晓,必定以为人质威胁叔父,经昨夜战,他确定无人护,放下戒备,更利行事。次疫病,其中好处,叔父应该早便想到。”
谢千濂的情绪才平缓些,想想沈墨的,好像有几分道理,仍是埋怨道:“那万精兵被整成皮包骨,混进云都,也不知何时可用,接下来该如何?”
“还是早些回西南的好,否则定会被云晋言发现,边的事情,早已布置妥当,回去等着消息便好。”
沈墨拿床边的手帕沾水,洗净双手,步子有些蹒跚,还是打算出门。
谢千濂才发现自己被他绕得忘原来的话题,忙吼道:“老子跟,季家人,无论如何不可过谢府!”
沈墨刚好打开门,清凉的北风,吹得深思又清明几分,看着门外院落里凋零枯萎的树木,沉声道:“不是季曲文,更不是,季黎!”
声落地,人已出,空留枯叶盘旋流转,落入尘埃。
第四十四章
黎子何急步入宫,浑身尘灰污渍,衣袖间不经意露出血迹,守门御林军上下看许多次,最后确认腰牌无假,又见他毫无心虚胆怯之意才放他入宫。
估摸着时辰,云晋言现下该在勤政殿才是,黎子何盘算着最近去路,毫不犹豫地向前。
北风冰寒,勤政殿理所当然地紧关殿门,魏公公恭敬站在殿外,抬眼见到黎子何匆匆而来,略有诧异,随即抹去表情,迎上道:“黎御医,可是要见皇上?”
黎子何拱手道:“还请魏公公通传声。”
魏公公犯难道:“……黎御医稍等片刻,殿内……”
话未完,勤政殿门突地被打开,静谧宫内显得异常突兀,只见姚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