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通知他在流水线的不同工段上当替工,这就要他象只蓝
屁股苍蝇那样来回打转,一种活刚刚干惯,又得赶去另干一种
活,然后再换一种,又换一种,搞得他晕头转向。开头两个星
期,总是这么样干着,因此,他简直不知道,从这一分钟到下
一分钟该做些什么,因为给他的指示微乎其微。倒不是说他
如此斤斤计较。要不是那黑人温盖特说过给他一个固定活,他
还是脱不掉老脾气,什么也不存指望。话又说回来,这倒正好
说明他们从来不守信用,讲了话就是不算数。所以嘛……还不
是狗屁!
当然啰,没有人,就是没有人,跟他谈起过流水线的速度。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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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自己琢磨出来的——来得可不容易啊。
是他自己琢磨出来的——来得可不容易啊。
不管怎么样,汽车流水线婉蜒曲折地穿过厂房,望不见头
尾。看样子,男男女女(有三两个女人跟男人在一起干活),
不管在一辆汽车上碰巧分到什么活,仿佛都有宽裕时间可以干
完,歇上一阵鼓的工夫,再动手去干第二辆汽车。用不着出大
汗!对一个不止满脸傲气的无情虎汉子来说,倒是轻松活儿!
不到一小时,跟成千上万前辈一样,罗利也学乖了。
他一到,人家就把他交给一个领班,领班只是说一句:“几
号?”领班是个白人,年纪很轻,可是已经秃顶,一副中年人
的愁容,手里掂着一支铅笔,看到罗利在犹豫,顿时发火说:
“社会保险证嘛!”
罗利终于掏出人事处职员交给他的一张卡片。上面写着号
码。领班知道还有不知多少事得马上去做,不耐烦地把号码抄
了下来。
他指了指最后四个数字:6469。“你往后就叫这个,”领班
大声说道;流水线早已开动,喧闹声吵得可叫人听不清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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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别把那个号码给忘了。”
“所以别把那个号码给忘了。”
领班在他耳边吼叫:“你把底盘和车箱上的三颗螺钉装上
去。这儿,这儿,还有这儿。螺钉在那边那个箱子里。用这柄
电动扳钳。”他把扳钳塞进罗利的手里。“懂了吗?”
罗利可说不上是不是弄懂了。领班拍拍另一个工人的肩
头。“做给这个新手看看。他要在这儿接班。我要调你到前悬
挂系统那里去。赶快。”领班走开了,一副模样仍然比年龄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