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在两人中间的问题,终于被摆在明面。
或许宁清歌早就明了,毕竟她不是个极其愚笨的人,哪怕当时心乱,无法仔细思考,可过了那么久,也该想明白了。
只是她不愿面对罢了。
或者说她们两人都没有错,心心念念的都是对方。
但横在中间的问题却无法避免,往日盛拾月不去想,只当自己努力就可以改变,可宁清歌却站在原地,不肯迈步,自顾自地为盛拾月做出牺牲,直到最后的和离。
“我要的是能和我一起牵手前行的妻子,而不是事事为我考虑,随时可以为我牺牲的死士,这样的人可以有很多,但是唯独不该是你。”
称谓不知何时又发生了改变,终究还是盛拾月低头,或许也不叫低头,是等待已久后的最后妥协。
自盛拾月登基为帝后,再难有这种时刻,多数是旁人为她低头,反复讨论该如何让她同意。
盛拾月声音有些哽咽,居然带出一丝哭腔:“宁清歌,你有没有想过我会害怕。”
“如果你不在了,我该怎么办。”
宁清歌身体一僵,那藤蔓绞得更紧,根根小刺似乎扎着心脏,使劲往里挤。
“小九……”她声音有些哑,喊完称呼又卡住,不知该如何说。
盛拾月仰头看她,无法压抑住声音里的颤抖,一字一句问道:“你要我怎么办?”
“一个人孤零零的在皇位上坐着吗?”
“你有没有想过,你拼命塞给我的东西,我根本就不想要。”
泛蓝的眼眸覆上一层水雾,明明是万人之上的帝王,却也会被人压在身下,露出无比脆弱的模样。
“宁清歌,我并非是贪慕权力的人,无论是之前还是现在,我所求的无法只有你们平安。”
“你、小姨、赤灵、流云、孟清心、萧景你们在我心里才是最重要的,我无数次在梦里梦见我未坐上皇位,你被母皇杀死,小姨消失在南疆,流云、赤灵……”
眼尾的水雾凝聚,几乎要落下。
盛拾月又一次强调:“我先要护住你们,而后才是这大梁百姓的帝王。”
“宁清歌,虽然这有些自私,但是我确实是这样想的。”
“小九,”宁清歌终于开口,温凉指尖抵在盛拾月唇上,漆黑润泽的眼眸如玉,只倒映着对方身影。
盛拾月启唇咬住她的指尖,力度不重,不像咬更像是吮吸,指尖能感受到潮湿热气,她再一次问:“你是谁,你想好了吗?”
“机会只有一次,宁清歌。”
开合的唇与齿尖滑过指尖,酥麻掩盖住疼痛。
宁清歌眼眸微暗,总会陷入名叫盛拾月的陷阱里,难以脱身。
“小九……”
指尖往下滑落,带着潮湿水痕往下,点过最脆弱的喉管。
()盛拾月没有阻拦,相对于其他易感期的乾元,她冷静得异常,好像没有任何烦躁的情绪,理智地拉扯着对方,询求一个自己想要的答案。
“我明白了小九,”宁清歌这样说,往下拢的手微微收紧,不需要怎样努力,就能轻易箍住。
脉搏在掌心跳动,往日高坐于龙椅之上的帝王,现在甘愿将致命处放在她的掌心,任由她掌控。
她不需要死士,如今只要她随口一句,就有无数人为她前仆后继地送死,她只需要有人能与她并肩,知道她不会因为所谓的牺牲,将自己抛下,她要她要一直在,年年岁岁,日日月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