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对方往常再怎样英姿飒爽,说到底也是一名十七八岁的年轻少女,还不需要为太多事情忧心的孩子,有这样的一面,才是正常。
看见莫逸姥爷突然笑起来后,亚丝娜也想起自己刚刚的行为,有些害羞得说道:
“莫逸君,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么?”
嗯,没错,亚丝娜就是想转移一下话题。
莫逸姥爷本想直接说出心里的感受,‘你刚才很可爱,我觉得想笑就笑,想哭就哭的活法更好’,却又觉得在这样难得的星空下,说这样略带说教的话,不太应景,顿了顿,转而说道:
“你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嗯——”
亚丝娜虽然没有看过这诗,但这《断章》本就简单易懂,普通人也能一听就懂,别说亚丝娜这样的优等生。
劈开诗句中优美的意境,将其联系到刚才和现在的场景,亚丝娜很快明悟过来,莫逸姥爷的意思是,刚才她在看风景,而他则在听着她的絮语,看着她。
这文艺版的称赞,对于亚丝娜这样的文艺少女,可谓杀伤力极大,瞬间击溃她的护甲,很不好意思地转过身去,假装被另一面的星空吸引过去,又用刻意不经意的语气,问道:
“莫逸君,你和别人,都是这么会说话的么?”
“没有——”
说实话,莫逸姥爷还真是很少用这样的文艺婉转的口吻和别人说法,这样的说法方式,大多是和不太熟悉,或者说是想变得更加熟悉的人,才会这样说。
听到莫逸姥爷这么说后,背着莫逸姥爷的亚丝娜,不知为何松了一口气,莫名的欣喜起来,但又不知道继续说些什么好。
“就没有其他感受么?”
“今晚月色真美——”
海风突然变得强烈些许,将莫逸姥爷的话语吹得有些模糊。
可这种心情,亚丝娜突然明白过来,对方之前为什么一直点头,听着自己说着话,大概就是这样的心情。
抬头望去,大海上的月亮似乎比城市里的月亮更大更远更亮,更美些,有些认同地说道:
“的确很漂亮。”
显然,亚丝娜没有领悟过来,这句‘月色真美’的双重含义。
莫逸姥爷也没想揭穿,就这样略带朦胧的距离,似乎也不错,这样的时光是过一天,少一天,倒不如现在好好珍惜。
“呐——”
沉寂一会后,亚丝娜似乎想起什么东西,略带微笑地看着莫逸姥爷,有些好奇地问道:
“莫逸君,你以后准备成为一个怎样的人。”
年轻人之间,最容易说得的话题,显然少不了人生和梦想,一男一女之间,更是如此,不然怎么会有‘今晚到你的房间谈谈人生和理想’这样的梗呢?
当然,这是恶俗化的说法,对于年轻男女来说,人生和理想,是很严肃又向往的事情,只有交心朋友,才会郑重地说出来。
亚丝娜这么一问,让莫逸姥爷有种满满的既视感,似乎下一秒就立下一个很不得了的flag。
只是——
现在已经是第三辈子的莫逸姥爷,似乎真的想不到还有什么特别慎重的理想,自己想做的事情,似乎也做过了,唯一的事情,就是找到回到最初的家的路,可这东西又不好说。
现在的他,只想过一世退休老干部生活,有空创作一些有趣的作品,累了就去外面浪一会,回家有人做好饭等自己吃,嗯,就是这样没出息的想法。
这么一说,说不定会给亚丝娜嘲笑,像个老头子般,于是莫逸姥爷想了想,借用一下切丝耙耙的台词:
“我想成为正义的伙伴!”
亚丝娜显然没预料到,会是这样的一个答案,可对方的神情看似随意,可目光中透露的坚定,说明那是真实的想法。(莫逸姥爷:论演员的自我修养。)
如果是科学家,律师,警察或者世俗化的有钱人,亚丝娜都不会意外,可正义的伙伴,怎么听都觉得很厉害却又不太懂的东西。
不过,年轻的女孩子还真的特别吃这套,憧憬那些有着大抱负的男生。
“能够知道自己想成为怎样的人,真好——”
亚丝娜的语气显得有些迷茫和低落,然后小声地倾诉起来:
“我就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自我记忆以来,似乎一切都被安排好,只要跟着父母的计划,就会成为一名在他们眼中成功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