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丰驰叹息道:“四夫人失踪了,一个本来最该担忧的人却毫无动静,不是十分奇怪吗?”
凌钲在心底一叹,知道终究瞒不过他这个“知情人”,干脆直接问道:“皇叔究竟想说什么?”
凌丰驰露出一个诚恳的表情道:“四夫人非平凡之人,一个小小的院落只怕会困死了她。你若当为她着想,便不要用平凡之事绑住她的手脚。说到理解和尊重,你实在远远比不上陆藤大人。”
凌钲闻言一怔,模棱两可地说道:“皇叔费心了!”说完,毫不迟疑地行礼告辞了。对于这位对芯儿过分热衷的皇叔,凌钲心中总有几分介意。
放纵(二)
见凌丰驰进到自己的亲卫对中,武骋便靠了过来。
凌钲邀武骋与他一同上了马车,细细把方才同皇上谈话的内容告诉了武骋。
武骋听他自动请缨,要求到晤预郡办事,总算还没有被“陆夫人”迷得丧失心智、不顾大局,心中宽慰。沉默半晌,才抬头道:“王爷决定亲自前往晤预,是否准备顺便料理了那个小岛?”
自从在克力蒂娜那里得知有人在海岛上秘密练兵之后,凌钲的情报系统就展开了严密的调查,派出了大量的人手出海搜寻,又抓回了很多海盗逼问此事。经过抽丝拨茧地分析,基本上确定了那个海岛的位置。但那海岛处于两国交界的海域内,即便确定了位置,却也不能公然出兵剿灭。武骋听凌钲自动请缨前往晤预郡,立即领悟了凌钲的用意。
凌钲点头道:“难得有此机会,定要好好利用!至于行动的细节,看看具体的情况再说!父皇命我明日离京,劳烦先生打点一切!”
他心中还有更深一层的考虑,却不便告诉武骋。
按照天硕王朝的风俗,寡妇破门出嫁,要丧失所有的财产,更要视守丧时间的长短受到严厉的刑罚处罚:守丧不满一年的,要受三刀之刑,分别是左臂、右臂和背心;不满两年的,要受两刀之刑,分别为一臂和背心;不满三年的,要受一刀之刑,划在背心。满了三年,可以不受刀刑,但也会广泛受人鄙视。越是身份显赫的人家,刑罚执行得越严。这三刀之刑,既是一种惩罚,更是一种耻辱,是一种对“不贞”行为的惩罚与昭示。在这样严苛的制度下,天硕王朝鲜有寡妇再嫁的例子,更几乎从来没有发生过守丧不满一年就出嫁的事情。
凌钲爱极了芯儿,恨不得马上立芯儿为正妃,哪里能够安心等待三年。但这件事实在是太过惊世骇俗,只要稍有不慎,就极有可能是一个身败名裂的收场。这段时间,他一直反复考虑着这件事。
每当他站在朝堂上,扮演着自己的“王爷”角色时,心中总会不由自主地闪过那么一丝犹豫;但是,只要见到芯儿,把芯儿抱在怀中,他又会发自内心地觉得,对他来说,世上再没有比芯儿更重要的人和事了。一次又一次产生动摇,一次又一次重立决心……迎娶芯儿的愿望一日比一日迫切、一日比一日坚定……他终于下定了决心,准备迎战一切可能的压力与非议……
但是,其余的压力和后果都可以置之不顾,却不能不考虑芯儿可能要受“三刀之刑”的事实。芯儿流几滴眼泪都令他心疼不已,如何能够真的让她去承受这可怕的刀刑?思索良久,他觉得唯一可行的方法便是:他必须在短时间内尽快立功,让皇上答应他一个请求,然后,再通过巧妙运作,让芯儿避过刑罚。
他领军作战,在思维上早已习惯了速战速决,尽管心中难舍,也仍然决定在这缠绵的时刻暂且离开芯儿,以求取长远的幸福。
说完此事,凌钲又就手头的要务逐一与武骋商量讨论了一番,仍然留武骋在大宁主持大局,只带两个新近列入重点考核范围的年轻幕僚邢阔和方绪随行参赞。
武骋一一答应了,末了,终于又忍不住问道:“王爷明日就走,是否应该回府向夫人告别一下?”
凌钲听他又提起“夫人”,心中不悦,淡淡道:“先生告知她一声就行了!”他明日就要离开大宁,正对芯儿万分不舍,哪里还愿意分时间去同孟筠告别。
武骋在心中一叹,恭敬告辞了。
回到“荷搪月色”,何芯已经为他备好了夜点,正穿着睡裙靠在窗边看荷花。见他回来,迎面跑了过来,毫不犹豫地投入了他的怀抱。
紧紧抱着这个迷人的“小妖精”,凌钲真的觉得自己抱住了全世界的幸福。
吃过夜点,凌钲便抱着何芯坐在窗边一起看荷花。不知道为什么,凌丰驰的一番话总在耳边萦绕不去。沉默半晌,他柔声问道:“宝贝,一直住在这里,你会不会感到郁闷?你是不是还想经商?”
何芯转头看着他,见他表情严肃,微笑道:“没有你的时候,理想当然是很重要的。现在嘛……我真希望我可以一辈子住在这里,为你做食物。”说出这句话,她的心中一阵伤感。
放纵(三)
她甩甩头,不去过多地深究自己伤感的来源,微笑道:“我的王爷大人最近对商业很感兴趣呢!”
最近一段时间,凌钲会问到她很多有关商业方面的事情,令她十分意外。
凌钲抱紧了她道:“我的宝贝热衷商业,我当然就会关注。”顿了一下,又接着道;“芯儿,我一直想问你,商业本身是否蕴藏着什么促使财富增长的因素?”
何芯低头想了片刻,才微笑道:“商业的确能促使财富增长,并且,随着发展,这种增长速度会超过其余行业。至于为什么商业能促使财富增加,具体的,我也不能解释得很清楚,只是大约知道:关键因素在于货币流通。货币流通的速度越快,财富就增加得越快。”
“为什么货币流通能促进财富增长呢?”凌钲轻轻亲吻她的脖颈。
何芯微笑道:“你刚刚吃了我做的夜点,需要付给我十文钱!”
凌钲一愣,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想起要钱,但他宠惯了她,早已习惯无条件满足她的要求,听她要十文钱,便果然伸手掏出了钱。
何芯接过钱,微笑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