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燃一下下地俯身,间或将手臂前伸,用力抻拉。
咳,怎么说呢,这个姿势真的很像过年时讨要压岁钱的。
薛林远出来喝口水的功夫,就乐了下,也没阻止。
凌燃还在继续练,专心致志,完全没听见门锁轻微的电子提升音。
于是,霍闻泽一回到家,看见的就是少年跪坐在地上,整个人俯下身差点要趴俯到地板上,还在一下下用力往下压。
青年怔了下,才换鞋往客厅走。
凌燃听见脚步声抬起头,就看见一双灰蓝的家居拖鞋停在自己前面,再顺着裁剪得当的西装裤往上看,就看见了一张神色复杂的脸庞。
自己这个姿势好像是有点古怪。
凌燃坐起身,双腿还是跪坐的姿势。
好像更古怪了。
凌燃索性站起来。
可他抻拉时间有点长,腿都发麻了,又起来的有点急,起身瞬间就歪了下。
然后就被人稳稳扶住。
握住臂弯的手很有力也很温热。
凌燃缓了下,才拖着发麻的腿一瘸一拐地往吧台移了过去,把倒好的水递给了霍闻泽。
“闻泽哥,喝水。”
霍闻泽在外面谈判到这个点才回来,早就口干舌燥,这杯水简直来得不能再及时。
他接过水润了润嗓子,才看向凌燃的膝盖,“还要去比赛?”
很明显,他已经知道了今天的诊断结果。
凌燃轻轻点了下头,“嗯。”
霍闻泽也没流露出什么意外的神色,甚至点头赞同了下,深深地望着少年,“的确是你会做的决定。”
这句话充满着认同的意味,而被认同也的确是件很开心的事。
凌燃眼里一亮,扬了扬唇角,再看看时间,把绒毯收好,就回房间洗漱。
“晚安,闻泽哥。”他的语气里是抑制不住的轻快。
霍闻泽含笑目送那道纤细单薄的身影走远,才揉了揉额心。
他其实没那么赞成凌燃继续比赛。
但凌燃决定好的事情,他也不会去干涉,只是会很担心罢了。
他顿了顿,往自己的房间走,刚一关门,手机就响了起来。
久违的声音从话筒那边传过来。
“霍哥,凌燃还要继续比赛吗?”是宁嘉泽打来的电话。
霍闻泽应了声。
对方默了默,才笑了下,“我没看错,凌燃的性子果然跟你一模一样。”
霍闻泽顿了顿,没说话,他知道宁嘉泽打电话不止是为了这个。
果然,对方在说明凌燃的情况之后,话音一转,“霍哥今年还去看他们吗?”
霍闻泽拒绝得很果断,“我很忙。”
宁嘉泽沉默了会,“好。”他其实也不想去看。
那些痛苦的伤痕根本就是他们这些幸存者无法触碰的逆鳞。
宁嘉泽笑了笑,未免尴尬,再度转移话题,“我突然有点想去看看凌燃的比赛了,他很拼命,也很热爱他的项目,就是不知道这个赛季这么艰难的话,他还能不能继续拿到冠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