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燃才是最难受的吧。
薛教强撑着心神,抬头寻找少年的身影,然后就对上了凌燃镇静自若的目光。
那双像婴儿般纯粹乌黑的眸子里连一丝火气也无,平静得简直就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诶?
薛林远一下愣住了。
不止是他,其他看清凌燃神色的教练们也都愣了。
秦安山抿抿唇,“不担心?”
凌燃喝了口水,捧着暖暖的杯子,“担心。”
怎么可能不担心。
比赛的前一天知道自己马上面临黑幕,一切努力都有可能在裁判的计分器面前化作流水,说不担心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薛林远撑不住笑了,一巴掌轻轻呼少年背上,“我可看不出来你有半点担心!”就跟个没事人一样。
凌燃眨眨眼,看向刚才说起乒乓球的陆觉荣。
“担心也没用,倒不如积极面对。”
少年斟酌了一下语气,力图让自己的话语没有歧义,“ittf与isu是一丘之貉,但这些年乒乓项目的冠军照旧多是黑发黑眼的华国人,他们乒乓项目的运动员能做到的,我也能。”
凌燃的语气很平和。
但这话不能细品,一品都是狂妄。
好家伙,什么叫乒乓运动员能做到的他也能做到,是指不停地拿金牌吗?
一屋子教练都露出牙疼表情,可说实在的,他们还真没有人觉得凌燃是在空口说白话。
在凌燃身上已经发生了太多次不可能。
而他准备带到奥运赛场上的两套节目在技术难度上也是断层似的碾压,选拔赛上完成时,直接就让在场的所有观众和评委不受控制地站起来齐齐鼓掌。
即使知道花滑比赛的主观打分程度比乒乓球高了不知道多少,大家也不由自主地多了几分侥幸。
陆觉荣站起身,走到凌燃身边,神色激动,“真的有信心?”
凌燃顿了顿,“有的。”
是真的有,不是假的有。
他的信心来自于对自我的高度掌控和信任,自然不会被裁判和对手所影响。
只不过,少年抬起眼,提醒道,“不过我可能会视情况,在场上修改跳跃配置。”
好不容易勉强松了口气的其他教练:???
薛林远直接就跳了起来,“啥?”
又要改什么配置?
这都改了多少次了。
凌燃却没有给准话,他沉吟着,慢慢道,“大概会在赛场上看情况修改。”
合着你说出来就是给我们个心理准备?
一屋子教练都被逗笑了。
但却没有一个人反对。
滑联都打算公然骑脸了,他们当然要狠狠地用实力反击回去。
改就改,咱们凌燃就是有这个实力!
至于凌燃打算怎么改,教练们虽然很心急很想问个准话,却也深知,赛场之上瞬息万变,见机行事才是上策。
反正无论怎么改,咱们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