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燃可算觉得鼻端萦绕的那股子古怪酸味被冲淡了不少。
他跟阿洛伊斯都不是多话的人,在阳台上站着都有点沉默。
凌燃倒不觉得尴尬,还在回忆着临来前的那道数学大题。
阿洛伊斯则是有点感慨。
屋内传来的欢声笑语听着就让人舒心,可这样的好时光,即将退役的自己还能再见到几次。
下个赛季再见面,自己说不定就是讨人厌的滑联官员,甚至可能是被讨厌的裁判本身了吧。
气氛一时沉默。
阿洛伊斯不愿再想这么伤感的事情,努力地找着话题。
“凌,”他见少年转过头看向自己,继续问道,“我知道你在r国站上也上了自己最难的编排,可以问问你当时是怎么想的吗?”
自己大约会听见只想做到最好什么的答案?
阿洛伊斯在心里猜测着。
毕竟认识这么久了,他对凌燃也算是有了相当的了解。
凌燃还真没这么说。
少年的眼睫抬了一下,“可能是我并没有把分站赛当做分站赛吧。”
阿洛伊斯:“什么?”
凌燃:“分站赛一向被视为总决赛的门票,无论发挥得怎样,只需要拿到总决赛的入场券就万事大吉。”
阿洛伊斯顿了顿,忍不住笑了下,不巧,屋里正叫嚷着最欢快的那个傻大个就是这样想的,之前也不止一次这样说过。
凌燃却没有贬低别人的意思,他只是如实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可我却觉得,比赛就是比赛,每一场比赛都是独一无二的,也都值得尊重,所以我也会把每一次比赛都当做最重要亦或者说是自己的最后一场比赛对待。”
屋外的风声更加急促。
少年手心朝上,轻轻松松地接住了好几片白绒绒的雪花。
可惜一瞬间就化作晶莹水珠顺着清晰可见的掌纹滑落。
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
花滑运动员的花期也像雪花一样短暂,其中还充满着种种不可知的意外。
既然如此,那就在花期正盛的时候拼尽全力去做好了。
凌燃的想法很简单。
更何况,他也觉得,不好好比赛的话,对不起的也不止是自己,还有场外花费人力物力不远千里来看自己比赛的观众。
那样自己肯定会有点愧疚。
很多很多原因,说起来也就是那么轻飘飘几句话。
但却可以从中窥见到少年那颗剔透得像他掌心水珠一样的心。
阿洛伊斯眼里笑意更盛。
他的年纪更大,阅历更广,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但见得多了,反而会更喜欢凌燃这样的后辈。
大概也正是因为有一颗这样纯粹的心,凌才会总能心无旁骛地沉浸在精益求精的道路上,用自己一次比一次耀眼的成绩和表现不断地惊艳世人吧。
虽然输给晚辈的确很丢人就是了,阿洛伊斯无意识地摸摸鼻子。
他突然想到了好奇的另一件事,“凌,你的表演滑打算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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