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加油!”
薛林远叹了口气,摊出掌心。
凌燃握拳轻轻击打一下。
两人对视一笑。
“下一位选手,四号,凌燃!”
报幕的女声字正腔圆。
凌燃深吸一口气,脱掉外套,推开门滑了出去。
还是一件绿色的考斯腾。
耿宇不满嘟囔,“怎么还是绿色的?这不是跟昨天的一样?”
魏冉翻了个白眼,“哪里一样了?颜色,花纹,包括水钻固定的形状,都跟昨天的不一样好不好!难道在你眼里,是件绿色的都一样吗?”
章硕赞同魏冉的话,“好像比昨天的更绿一些。”
是了,凌燃的这件考斯藤跟昨天的不是同一件。
短节目名字叫初生,考斯腾的绿都是春天的那种嫩嫩的绿,带着春雨的水汽,好像可以揉得出汁水。
今天的自由滑节目却叫鸣蝉。
蝉,只有在夏天,才会隐在树冠里,慨然高歌。
而夏天,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参天大树上遮天蔽日的浓绿。
所以凌燃今天的考斯腾上的绿色又深又浓,透着股清凉的冷意。
水钻的流光顺着他单薄的肩膀一路泄落至掌心,随着他肢体的舒展,如夏日暴雨后湍急的河流般波光粼粼。
很好看。
显得少年皮肤白净得惊人,如冰如雪。
杨琼光即使心里有偏见,即使觉得凌燃技术一般,却也不能否认,这个少年美得简直像是冰雪里生出的花,干净,轻灵又悠远。
有那么一瞬间,她心里甚至生出与周誉相同的遗憾——
要是早点发现凌燃就好了。
周誉屏住呼吸,只想知道凌燃今天会给他带来什么样的惊喜。
更多种类的三周跳,还是……他能再上一个难度更高的二连跳?
音乐声响起。
不出意外,又是一首小提琴曲。
奥古斯托似乎格外钟爱小提琴。
他曾对凌燃说起过,小提琴丝弦颤动的刹那,就像是冰刀划过冰面,留下一道美丽的白痕。
凌燃其实更钟爱华国的乐器。
但奥古斯托的审美却是目前征服国际裁判的准绳。
凌燃摒弃脑中的思绪,在小提琴的乐声里滑了出去。
他在洁白晶莹的冰面上滑行。
黑色的冰刀踏出一个又一个连续的弧线白痕。
初夏的蝉在等待一场暴雨。
只有初夏的第一场暴雨降临,蝉才能扒开被雨水浸润的泥土,开始走向生命尽头前最盛大的蜕变。
乐音小小地跳跃一下。
凌燃手臂轻抬,右脚点了下冰。
像是崴了下脚的标志性动作让裁判和冰迷都小小地悬了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