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后,房姗用脚轻轻踢了下贺南嘉的脚,意味不明地问:“放下了?”
听起来似乎无厘头,但贺南嘉懂了。
傅琛领着飙凌卫去了蜀地,说是支援长公主和驸马灭袁兵。那次之后,贺南嘉没再见过傅琛,可总是能听到关于他的消息。
比如蜀地的袁兵猖獗,但头领已被傅琛斩杀。比如蜀地的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天晋朝将领伤王惨重,昭帝又派了赵恒前去助阵。比如听说傅琛为了救驸马,收了伤,但是不重……
命运似乎就爱捉弄人,贺南嘉自以为清醒,能避开世俗男女情长苦短。却不想,不知不觉就陷进蜜潭。虽然得不到回应,可自己却乐在其中。
老天爷对她还是不错的,能在封建男权社会,占有一席之地,还给她丢来个无话不谈的闺蜜。
“会的吧,就算放不下,也没什么。”贺南嘉仍旧保留清醒的观点。可以动情享爱,但若得不到回应,那就孤芳自赏,这独属于她一个人的爱恋呗。
世上那么多的,多她一个,地球照样还转。
“妹子大气!给你点赞!”房姗竖起大拇指。
恰时,脚步声之下而上,冬梅缓缓高出地面,走至二人跟前福了福身:“二姑娘,大娘子来看您了。”
房姗跟弹簧似的跳起来,即刻穿好鞋袜,理了理头饰还有衣裙。
贺南嘉边去迎,边晒笑:“又不是你母亲?这般紧张?”
房姗没好气的拍贺南嘉屁股:“我是不想给你带去麻烦,得了便宜还卖乖。”
贺南嘉笑的肩膀颤抖。
二人下楼。
善书琴就在书房里坐着,见了两人,起身迎向贺南嘉,心疼道:“嘉娘你瘦了。”
眼眶悠然一红。
别说贺南嘉,就连房姗都愣了一瞬。
氛围很是别扭。
明白女儿对自己还未敞开心扉,善书琴虽然难受,还是抬手擦擦泪,又笑了,亲手将六层高的食盒递给她:“这些都是阿娘从岳东酒楼买来的,嘉娘快尝尝。”
贺南嘉错愕,善氏头回在她面前自称阿娘,看来距离的确会产生美啊?可她不敢造次呢,恭敬地接过来,颔首道:“多谢母亲。”
说完,善书琴、贺南嘉都是脸色讪讪。
一个自称阿娘,一个叫唤母亲,显然这对母女没有默契嘛。
贺南嘉暗暗骂自己蠢,可真的不怪她,已经习惯了,只好干巴巴道:“不若阿娘坐下来一起吃?”
善书琴心中微涩,可听女儿唤她坐下来一起吃,总是得了几分安慰,也许真如善大婆子说的,她们母女需要时间去修补,便应了声好。
母女俩说了一会儿话,吃了几个菜,中间还总是冷场。并非贺南嘉故意的,往日都有大哥哥夫妇俩作陪,或者阿通这个能说会道的在场,她就当个透明人。所以,即便她跟善氏没有共同话题,但不至于冷场。
好在房姗总能在关键时刻,将氛围重新点燃火焰,使之起死回生。她不禁心里默默的唏嘘:母女俩都小心翼翼的,过成了这样,委实令人唏嘘呀。
送走了善氏,贺南嘉就跟拜别年纪教导主任似的,浑身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