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远接过来,挑眉反问:“贺寺丞想学?”
从前这人说话时不时带刺儿,或者阴阳怪气的。这回,贺南嘉听出来他是单纯的问,可大概自己心虚,总听出些讥讽的调调,她收起心绪,点头:“多学些,没什么不好。”
陆怀远已执笔开始写,期间不带停一瞬,行云流水一口气写完,而后将卷宗又递给她。
贺南嘉看后,倒是与她之前在脑子里的草稿相差不大。
温兆是被宋陌卿所杀,而宋陌卿畏罪自缢,中间自行扩充的内容狗血酸爽,大约就是一个为爱痴心错付女子黑化的过程……
“做官没那么容易,至少比后宅难多了。”
陆怀远冷不伶仃来了这么一句话,讥讽的调调不言而喻。
贺南嘉憋了满腹的污秽浊气就没压住,她冷了脸:“本官从不觉得做官容易。”
陆怀远抬起头,视线缓缓落上那份卷宗,意味不明道:“相比之下,后宅不是更轻松?”
他始终不明白,贺南嘉为何要跟男子来争朝堂,罔顾朝纲理伦不说,还搅乱了男女分工的秩序。
这个观点好耳熟。
陆怀远的话跟后世那些让女人在家带孩子、自己出去挣钱男人如出一辙,一样的肤浅、普信。他们自觉非常牛轰轰,瞧不上在家的主妇,骨子里觉得这个家离不开自己。
“本官记得,梁思柔在陆宅里可不轻松啊!”贺南嘉言语犀利起来,她将陆怀远不愿意面对的旧事拉出来谈:“陆寺丞就没想过,你的孩子究竟是怎么没得?”
能指使梁婆子的,除了婆母梁氏,还会有谁?原因她不知道,可结果昭然若揭。
陆怀远眉目一沉,避开她尖锐能粉碎盔甲的视线,顾左右而言他道:“你知道什么?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呵,”贺南嘉起身笑了起来,边往外头走边道:“本官不知也不相知陆寺丞什么苦衷,只不过要让你明白,后宅里的冤案,可不比大理寺公府的简单。”
陆怀远听着远去的脚步声,无力闭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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飙凌府。
总管太监笑呵呵的念完口谕,将人留下就称回宫去复命了。
“傅将军,末将任凭差遣。”